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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将军不必忧心（第2页）

夜幕如绸，天边最后一道余晖消失，五更天将至。叶雪缨站在寒风中，宽大的将军袍随风鼓胀，如同战旗在风中怒吼。她似乎在等待什么，目光如同锐利的剑，穿透黑夜的迷雾。

华辞墨则站在不远处，身姿挺拔，像是那万年不落的松，任世事变迁，依旧坚韧不拔。面对叶雪缨时，他的眼眸中却浮现出莫名的柔情和关怀。

「雪缨，凝霜夜深，我们应该回去休息。」华辞墨轻声开口，但叶雪缨并未动。

「墨，今夜有异，感受到了吗？」叶雪缨的声音带着一股冷冽，仿佛夜风中的寒雪。「有人正企图接近此处，步伐轻浮，却鬼鬼祟祟。」

他们都感觉到了偷偷摸摸的姿态，注定是藏有恶意。华辞墨凝神聆听，随后微微点头。「想不到叶府的周围，竟然还有胆敢搅风搅雨的蝼蚁。」他眼中的寒光一瞬，化为实质。

叶雪缨嘴角微勾，一种即将上演戏码的兴奋涌上心头。「看来，我们今晚有得忙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深意的眼神，默契十足地隐匿在夜色中。

而在华辞墨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叶清竹望着自己的姐姐和华辞墨，他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担忧，「姐姐，是否太冒险？」

「哈，竹儿，这世间谁能在我的眼底下捣鬼？」叶雪缨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却又透着几分自信，「我倒要看看，谁有这样的胆子和本将军过招。」

叶清竹眼见不劝得动姐姐，只好无奈地轻叹一声，接着倒是配合地隐入暗处，准备一旦事发，即刻提供援手。

突然，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叶雪缨和华辞墨齐齐转身，只见一道黑影如蜘蛛般攀上院墙，动作鬼魅。叶雪缨嘴角的笑意渐浓，眼中光芒闪动，拉长的身影如同猎豹初露锋利的爪牙。

华辞墨则是一步上前，挡在叶雪缨身前，阴沉道：「既然来了，就别想走。」温柔的语气中带上了无情的杀意，整个人仿佛从温文尔雅的三皇子变成了手握生死的邪王。

黑影蓦地顿住，似乎意识到被发现了，但已经太晚。叶雪缨轻笑起来，准备揭开今夜的谜团，而华辞墨则已悄无声息地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只是，在他们正准备迈步逼近之际，巨大的房门突然霍地一声巨响，便在昏暗中轰然倒下。

叶雪缨的脑海深处常常翻腾着战鼓与厮杀，从内部的刀割血肉到边防中的你死我活。冷冽的气息似乎盘旋在空气里，刀剑的锋芒似星星点点，却凝聚而不散。她知道她不止于此，还有很多事要做。

回到家时已是深夜，族母仍未入眠，听她闻听帝赐婚，让婢子转告：「事既已定，便只待礼成，一人足可服众。」语气非凡。

「你们原是上佳的姻缘。」族母一并吩咐着，「由我来做主便好了，府中大小事务，有谁敢置喙？」叶雪缨久在本家，由族母直调过来的佣人，在这个时候自保存着氏族的神奇与力量。

叶母来的时候，又重新变成了那个人人喊打的叶家三姨娘，须向大夫人请安，连吃住都受着苛刻的限制，连自幼丧父的男孩叶清竹也一并受了牵连。即便如此，她也没忘了对他濡沫之恩，没忘了仔细地照顾着他，不使他孤苦伶仃。叶清竹在她的庇护下未受毒害，成长为一个清正的少年。

叶伯冀看着那个庶女仅外面上得了台面，私下里却疏浅得很。听说竟然为了和自己的子女争一个陆公子，「虽然仅仅是个通房丫头，但若是有孕，也是帕帛。」族母叹息，「成何体统？」

白惜柔十七岁的仲秋之夜生下了女儿，生下她不久，便香消玉殒。十五年后，她和族母一道想把叶清竹托付给她，又被她拒绝了。族母为恻隐之侧，为她招娣，还将叶清竹一并照顾着，就连叶雪缨都未曾想过。

华辞墨轻捻着手中的一封雕花信件，凤目微斜，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笑意。信中的字迹是叶雪缨匆匆挥毫时的笔触，显得有些凌乱，却藏不住其中的倔强与坚定。

「墨兄，又是临战前的书信，看来，我叶家之女，又欲领军破敌了。」叶雪缨的书信中带着一丝玩笑，却也能让人感受到战场上硝烟的气息。

华辞墨淡淡地一笑，手指缓缓扣紧信纸，叶雪缨的话虽强势，但他知道她每夜里对着天边的星斗，心里藏着的不安与孤寂。而他，愿为她驱散所有烦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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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备马。」华辞墨命令道，他要亲自前往战营，与她并肩作战，护她周全。

而在战营的另一边，叶雪缨身穿战甲，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正立于军帐之外。今夜的她，像是要将天地间所有不屈的力量凝聚在剑尖之上。

「姐姐，您不是说过必须依仗自己吗？」叶清竹站在不远处，神色中带着些许忧虑，眼神却坚定地看着叶雪缨。

叶雪缨转过身，轻抚弟弟的头发，展现母亲给她的那份柔软与耐心。「清竹，依仗自己不代表排斥他人。一同战斗亦是信任与牵挂，这正是我们叶家的精神所在。」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飞马而来，破空声在夜色中愈发的刺耳。叶雪缨眉头一皱，感应到前方传来的不寻常气息。她挥手打开信件，却见里面夹着一枚美人面具。

「这是何意？」她的心稍稍有些慌张，只见信上另有几行密密的小字。

「战前之夜，请以面具掩人眼目，潜入敌营，取敌军斩将首级为信。可别露出真面目，给我留点神秘感。」字迹飘逸，却不辨身份。

是谁会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与她开这样的玩笑？叶雪缨手中的长剑不由得握得更紧了些。她知道这次潜行无异于涉险，但若是成功，必能大破敌军士气，而她雪缨，岂是怯于这等小儿科？

「来哥哥，戴上这面具，姐姐带你一起去坐船游湖，不如我们看看，谁才是夜色中的猎手，谁又是猎物。」她温柔地对叶清竹微笑着，却又在心中暗下决心，今夜一战，耀我晟国威名！

似乎是一夜早起。

「雪缨，雪缨？」

仿佛有一道极温柔的身音在她耳畔响起。

她缓缓才睁开了眼睛，入目的是屋子当中最大最精致的一口箱子。

「将军！」苗儿惊喜不已，「将军渴吗？我去给您倒水。」

「我怎么会睡得这样熟？」叶雪缨双手支撑着地面，发髻之间夹杂了露水，两颊泛着云霞一般的绯红。

苗儿取了水壶在房檐荫凉处剪下两枝月季花，「将军辛苦了！渴不渴？」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简单收拾了些物什，「倒也不十分。」

她也顾不得上礼貌，取了水壶倒下一盏水，连连喝了七八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