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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来就看到秦婳懒散的躺在椅子上,脚搭在窗台,一手拿着信看,一边啃着果子,完全没有女儿家的仪态规矩,那悠闲又放肆的姿态,活脱脱的纨绔子弟生错了性别。
虽然早就习惯了秦婳的性格,每次看到这样还是不免无奈摇头。
其实秦婳的容貌极好,肌肤白皙细腻、五官生得恰到好处,是那种很大气明媚的长相。
偏偏眉眼神情太过英气,生生压住了容貌的精致漂亮,让她有种无法内敛的锋锐凌厉。
不过在亲近人面前,她总是眉眼上扬,神情懒散嫌弃,瞬间就将那锋锐之气中和,看起来没那么难以亲近,但却好似没了正形。
哪怕不刻意做男子打扮,却依然像极了一个痞气潇洒的公子哥。
这才是真正的秦婳,那个穿着华丽衣裳,带着奢华首饰的太子妃,不过是她刻意收敛本性的样子罢了。
每一个字都是思念
“不是说要听雨睡觉,睡不着吗?”
秦婳抖了抖信纸,咬着果子含糊道:“老爹的信,看醒了。”
林满月整理着绣线,打趣问道:“伯父写什么了?不会还骂你吧?”
秦婳自来神都之后,秦将军大概三个月写一封信送来,至今也就十封左右,但每一封都骂秦婳。
秦将军是疼爱女儿,护女儿护得跟心肝儿似的,但也没少骂秦婳。
自从秦婳习武开始,她挨的骂一点儿不比两个哥哥少。
最开始还有人劝秦将军不要对小姑娘这么苛刻,但后来发现人家父女相处极好,也就不插嘴了。
秦婳逐字逐句的读着信,看着熟悉的字体,熟悉的话语,微微勾唇:“骂了。”
秦将军并非煽情之人,从不会把思念写在纸上,更不会宣之于口。
她爹看着人高马大是个大老粗,还特爱面子,倔强,死不低头。
只有她知道自己爹有多好,铁汉柔情,粗中有细,给了她最好的父爱,以至于她根本不会因母亲的缺失而伤心。
这信中写的都是黑龙关最近发生的趣事,东拉西扯,看着像是凑字数。
后面更是没话找话,就像平日里一般骂她。
没有一个字写着思恋,可每一个字都是思念。
秦将军从不说想她,怕她思念,从不叮嘱她如何如何,他也说不出来,万千柔情凝聚在心口,最后成了这看着平平无奇的信。
秦婳反反复复的看,脸上的笑意就没断过。
微微转头,将眼角的湿意隐去,起身从格子里拿出了一根鹰骨制成的羌笛,不足手掌长,细短精致,缀着一串漂亮的彩色石子。
林满月看到那羌笛就知道秦婳想家了,她也想呢。
轻轻擦拭羌笛,闭上眼,缓缓吹奏。
羌笛算是秦婳拿手的乐器了,小巧,好带,随时都能吹,军中不少人都会,看久了想学,大家都愿意教她。
秦婳没有特意吹曲子,随意的吹响却依旧动听。
羌笛虽小,但声音却穿透极强,在辽阔的草原上能传出好远好远。
太子殿那边所有人都听见了。
曲瑯和尚青书二人正商议着事情,听到声音,两人都惊讶了。
曲瑯:“这声音是羌笛吧?以前听过几次,但听起来都没这个悦耳。”
羌笛的材质不同,吹出来的声音也不一样,这是属于边塞的乐器,神都极少人擅长,听到的机会自然就不多。
尚青书点头:“听着是首思想的曲子。”
曲声悠扬,意镜深远,声声思念,连绵不绝。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在西院那边,这是太子妃想家了啊。
曲瑯也没傻到问是谁,谁不知太子妃在边关长大?除了太子妃,谁敢在太子病重之时吹笛,这不是找死?
昨夜才听自家夫人说起太子妃人应该不错,今日就听到太子妃这么细腻煽情的曲子,倒是让曲瑯对这位太子妃多了两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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