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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那个瞬间，酒精意外麻痹了理性，程铄双手插兜扬起下巴，看向6淮骞深不见底的眉眼，终究是没有忍住轻嗤一声，他笑意凉薄，语气里蛰伏着几分讥讽——

  一个曾让他察觉到危险的酒吧老板，面对宋汶渊带来的每一位情人，既帮着宋汶渊隐瞒滥交的事实，又在背后说宋汶渊危险。

  “到底是谁更危险？”

  第7章“两面派。”

  6淮骞一时间没听明白，“什么？”

  程铄却不愿多言，“没什么。”

  他收回冰冷的视线，转身离去，步行如飞。

  6淮骞闻言无谓地挑了挑眉，望着对方的背影逐渐远去，消失在转角，才转回身，弯腰垂眸，将水流调到最小档，免得水花溅到身上，他细致地搓洗自己的十指，连指缝间也不放过。

  到底是谁更危险？

  6淮骞在心底无声地重复一遍。

  他在酒吧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早已练就一身察言观色的能力，回想起程铄临走前的语气，6淮骞分明从中听出几分暗藏的嘲讽之意。

  可是看程铄的样子，这话又不像是在嘲讽宋汶渊，反而更像是冲着他来的。

  沉思须臾，6淮骞恍然大悟，轻笑一声，扬了扬眉梢。

  原来程铄是在嘲讽自己两面派。

  确实，酒吧老板的身份特殊，他能接触到的人鱼龙混杂，来喝酒的可能是高层白领、业界精英，也可能是街头混混、无业游民，但这些人在酒吧里只有一个身份——他的顾客。

  所以6淮骞的行事风格主打一个既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也要对得起顾客的金钱，他像是灰色世界的过客，往往袖手旁观，立场不够鲜明。

  这么想想，以他的身份去说这些话，确实缺乏说服力。

  好心提醒对方一句，谁想对方反倒不领情，不过6老板也不生气，笑着将水龙头关闭，双手在干手器下吹了片刻，直到不见水滴。

  6淮骞放下卷起的袖口，扣上纽扣，整理了一下灰色领带，往吧台走，还没走几步，黑色皮鞋鞋尖忽然碾到什么，他顿住脚步，低头去瞧。

  是一块银色金属片。

  弯腰，拾起，只见金属片上贴有标签，标签是飘逸狂妄的字迹——槐园1314.

  看上去很像磁卡锁钥匙。

  程铄掉下来的吗？

  6淮骞大步走到吧台，看向程铄方才坐过的位置，人已经不见踪影，只剩桌上一只孤零零的高球杯，杯底盈了薄薄一层鸡尾酒，估计程铄不会为了这一口酒回来。

  他便问酒保阿聿，“刚刚那个灰蓝色头的男生是不是走了？”

  “是，”阿聿说，“怎么了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