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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巫洛从棺中坐起，没回答。

  守在石棺边辅助他施行秘法的是位枯瘦的老人，干巴巴只剩一把骨头，穿件蜡染的宽袖短衣，腰间挂着一串雪银打的蝙蝠。见师巫洛不回答，就啪嗒啪嗒地继续抽自己的烟。师巫洛走出棺材，经过祭坛正中的飞鸟骨架时，把一张面具摘下，挂了上去。与枎城祝女刻的那些面具不同。

  师巫洛的这张面具以黑木刻成，以金粉描线，眼部深而长，挂到飞鸟骨架上时，仿佛是一张盘旋高天的苍鹰面具。

  &1dquo;被赶回来了？”

  背后的老人冷不丁地问。

  师巫洛的脚步顿住。

  老人试探了个准，便继续老神在在地抽起烟。

  &1dquo;他让我回南疆。”

  师巫洛提着绯刀，背对他。

  老人把烟斗磕了磕，掰指算了算，现这是他们的巫大人今年来第四次和他们说话，真不容易啊&he11ip;&he11ip;难怪族里的那群小兔崽，一个比一个怕他。

  &1dquo;就这样？”

  老人问。

  如果只是这样，不至于一醒就直接闷不吭声地又提了刀，准备去穷岭里斩蛇屠妖吧&he11ip;&he11ip;再这么下去，族里那群小子，以后都没地方磨砺了。

  &1dquo;&he11ip;&he11ip;”

  师巫洛沉默了很久，没回答。

  祭坛上插着火把，火把的光印在石面上，照出石头年深日久的纹路。他看着黑石与暗火，想着烛下仇薄灯眼角的命鳞和&he11ip;&he11ip;那最后一点像朱泪也像血，但两个形容，不论是哪个，师巫洛都不喜欢，都不想用。

  他只想把那一点擦掉。

  &1dquo;哦，”老人明白了，&1dquo;他生气了。”

  &1dquo;嗯。”

  也许也不仅仅是生气。

  在最后那会，仇薄灯就像极其偶然地打开了一扇门，没等他走近，就又冷冷地，带着某种极度尖锐的情绪把门砰地关上。

  老人叹了口气，转过身，不出意料地看到师巫洛紧紧地握着刀柄，苍白的手背上有血慢慢爬过，渗进刀鞘里。

  他不知道回到南疆前，师巫洛和什么人拼杀过。

  即使对于巫族，师巫洛也是神秘难懂的存在&he11ip;&he11ip;这么多年了，巫族的人都习惯了他们的十巫之总是一声招呼都不打地离开，或去往大荒，或去往中土，走得时候沉默寡言，回来的时候一身伤痕。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带这么重的伤回来。

  其他的大巫都被吓了一跳，就算百氏族立刻出现在眼前，立刻起进攻也不会比这更让人担心了。

  旁人着急上火，重伤的人自己什么解释都没有，只丢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