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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李善长的帮助（第1页）

朱元璋表面上没有过分夸赞沈旺，也没追问沈旺想要何种奖赏。

他心里觉得，沈旺如同已出的儿子，对待儿子无需如臣子般大张旗鼓，更不必担心奖赏是否足够，以免臣子多虑。

但这并不代表他忽视了沈旺的功绩，实际上，在他看来，整个洪武二年间，朝廷上下无人能及沈旺的贡献。

自已的得力助手，自家的孩子，被书里描绘得如此不堪，实在是难以忍受。

一番情绪宣泄后，朱元璋坐下来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这本书一旦被朝中文武大臣看见，定会大受欢迎，甚至可能推波助澜。

至于中产阶层、富商等人，则不太会在意。

但百姓们却缺乏辨别是非的能力！

如果此时安排说书人四处传讲此书，时间一久，百姓们就会信以为真，认定沈万三之子沈旺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

十几年后，这种观念根深蒂固，就连中层阶级也会信以为真。再过几十年，连朝中高层或许也会将其视为事实。

毕竟时间长河会冲淡真相，加之人们普遍觉得书中的描写极为真实，沈旺的形象就会彻底改变，由原来的济世良臣变为另一个西门庆式的人物。

朱元璋不禁想起了施耐庵！

那位老大人虽已年迈体衰，但其笔下潘金莲与西门庆的故事早已深入人心，人们坚信不疑。

洪武元年时，即便有大学士指出书中的内容不实，试图澄清，百姓却不买账，坚信自已相信多年的故事情节怎会虚假。那时，想要扭转舆论，已是难上加难！

民众只愿意相信自已喜欢听的故事，而非真相。长此以往，沈家的声誉将毁于一旦，沈旺的名字也将永远蒙羞！

当太监来报，应天地界内已有数十位说书人在向百姓讲述该书内容，更有百姓受人挑唆，在沈府门外咒骂沈家时，朱元璋立即下令：“查明此事，这本书必须封禁！”

命令刚下达不久，宋濂大学士、柱国李善长、另一柱国刘伯温，以及武将首领汤和、徐达便联袂求见朱元璋。李善长假装不经意间发现太监，然后故意问道：“陛下动怒，是因为那本关于沈旺的书吗？”

“正是！”

“咱们的儿子被人如此中伤，难道我这个做父皇的就该视而不见？”

“书必须封掉，一定要封！”朱元璋咆哮道。

李善长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半跪在地上说：“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撰写此书之人已离开应天府！”

“此书已在全大明流传，此刻封禁，恐怕会引起天下读书人的恐慌，认为自已将再次遭受打压！”

“学子们会认为朝廷剥夺了他们创作的权利！”

“将来开科取士，只怕没什么学子愿意来应试了！”

宋濂大学士接着言道：“陛下，曲阜孔家、山东各儒家望族均表示此书合法合规，应予正常发行，此外，各地学子纷纷上书，恳求朝廷勿干涉他们的写作自由！”

“况且，此书并未触及皇室，亦未涉及陛下您！”

“不在封禁范畴之内！”

两位重臣的言论，核心便是：

这本书是天下读书人共同要求出版与传播的象征！

你朱元璋若封禁此书，便是拒天下学子于千里之外。

到那时，天下学子将共同反对你的大明朝，反对你朱元璋。

你的科举制度也将无才可用。

如今正值洪武二年，尚未举行过一次科举考试，大明急需人才治理国家，宰相制度尚存，朱元璋治理国家全靠这些文臣助力。如今的朱元璋，远未达到后来那种可以随心所欲、任意处置他人家庭的地步。

朱元璋脸色阴沉，瞥了他们一眼，问道：“也就是说，我若封了这本书，全天下的士子都要与我作对了？”

“并非如此！”宋濂连忙解释：“此书不过是民间之作，朝廷若小题大做，会让天下学子如何看待我们？岂不是显得朝廷容不下异议？”

啪的一声，朱元璋猛拍桌面，怒道：“放肆！”

李善长见状道：“陛下，此书于国家、朝廷、天下无碍，不过是些不成气候的学子随意涂鸦之作，不必太过重视！”

“再者，那些原本沉默的学子们，正期待着我大明能带来新气象，与前元不同。”

“若封禁此书，学子们必会认为我大明与前元的残暴有何区别？”

朱元璋目光深沉，紧盯着李善长。心中暗想：若非初定天下，万事待兴，需要你们，我真恨不得将你五马分尸。

刘伯温拱手道：“陛下，此书诋毁沈侍郎，但封禁恐会引发学子们的不安，不如不封禁书籍，但禁止说书人传播，两方各让一步！”

要知道，百姓中的文盲比例极高，许多书籍都是通过说书人在酒楼、茶馆或露天广场的讲述得以广泛传播，这是一条重要的文化传播途径。

“陛下！”

“何事？”

二虎步入殿中。

朱元璋示意群臣暂时退下，转向二虎吩咐：“多派御医前往沈家，务必保证旺儿情绪稳定，别让他气出病来。这帮文人骂起人来不留情面，不能让旺儿有任何闪失！”

“你再去告诉旺儿，我答应他，书我一定设法封禁，不会让他身败名裂，成为下一个西门庆或武大郎。”

二虎认真回应：“沈侍郎托属下转告陛下，此事请陛下不要插手，他会自行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