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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该睡觉了（第1页）

白泽因睫毛扇动。

泛着些许细长红血丝的眼睛却还是格外透亮，正对着两人的有面半身镜子，他向镜子里看去，男人正用着种迷茫不定的目光看着他。

水汽再次弥漫，在镜面上打上层厚厚的雾。

“伤害他人，是要付出代价的，”白泽因语气沉缓，声音略带嘶哑，却像是阵清风抚平顾廖明躁动的心，“人总要为自己行为买单，这个所谓弟弟不仁在先，那么也就没必要对他存着义。”

嗯。

“即便是你的家人也并不赞同你的做法..”

“管他们做什么，”白泽因语气突然生硬，他联想到了自己母亲，“谁做错事就应该承担后果，所有帮着宠着的人不都是助纣为虐吗。”

身后水声涟漪，白泽因耳朵尖儿烧红，耳朵像是小猫儿似的跟着小幅度颤动。

很多关系的亲密，都是从某个谈心的晚上开始的。

白泽因隐隐约约记得好像哪里看到过这句话，好像是白菲曾几何时跟他说的：

“两个人关系真正的进一步，就是在你们某天晚上互相抱着对方舔舐伤口互诉衷肠时。”

他的脑中闪过一瞬这个想法。

心里微妙的很。

他的嘴巴却比脑子更快，“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打架的时候来劝架的辅导员吗？”

顾廖明有点印象，他从得到白泽因回答后一直高高扬起的唇没有下来过，此刻声音听上去多了几分雾气的温柔与撩人：

“记得，她怎么了吗？”

“她是我的母亲。”白泽因很平静，“但是在当天那种情况下，她没有站在我这一边，反而帮衬着你。”

顾廖明听不出他是喜是忧。

他的语气听起来实在是太平静了，刚上大学的年纪，他不该有这样的平静。

“从小到大也都是这样，无论我做多么好的事情，她对我的赞许总是会止步于我与他人的相比较中。”

“所以，你口中的这个弟弟，我还挺羡慕的，即便是做错了事，也总是有人护着爱着。”

“不过...”白泽因话锋一转，清亮的眸子几分黯淡，他笑着道，“我太嫉妒这种弟弟，所以我私心也觉得教训的理所当然。”

浴室里，灯光下，两个少年透过镜子相视而笑。

窗外暖黄色的光线洋洋洒洒，侵占入每一粒灰尘，虽然没下过雨，可是白泽因走到阳台倚着栏杆却好像闻到一阵雨过后的清香。

后来在浴室里他跟顾廖明还聊了许多许多。

关于网上那些帖子的事情他也全权明白都是顾廖明在帮助他，这点，他是心存感激的。

可是当厌恶与感激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共生，白泽因就觉得头大了，他活十九年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风阵阵吹来，撩拨开少年的头发，太阳穴那颗漂亮妩媚的痣衬得他清冷贵气中多了分人间烟火。

思索半天，他将手机在手里转了个圈儿点开屏幕，不假思索点开微信。

“.....”突然发现，顾廖明居然给他那么多消息。

他因为嫌烦给他设置成免打扰，一条都没收到。

指尖在空中稍顿，他还是先点开跟费一弯的聊天框。

大概是心有灵犀，费一弯的消息在此之前弹跳出信息框：

?小白白你怎么样啦？顾大的事儿没事儿了吧？那些人没有影响到你们恩爱吧？】

啥！！啥啊！！

啥恩爱不恩爱的。

白泽因哐哐打上几行字想解释，又担心越描越黑，生怕他多提关于顾廖明的一个字，校园贴里的那些内容就会更加离奇跟不可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