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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手翻开细细看着上面记录的内容。

  果不其然，其上除了坚定不移的认罪之外，其余内容寥寥无几。

  秦卫羽同时解释道：&1dquo;道宣一直强调自己与凤宛的关系只是他单方面的倾慕，与凤宛并没有特别的关系，也不知道凤宛的去向。”秦卫羽似是憋了一口气，忍了忍，悄然吐出，然后接道，&1dquo;这个道宣一个劲儿的说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最难办的就是这种。”

  唐玄伊仍在斟酌册子上的每一个字，&1dquo;通常希望直接定罪的，要么有所隐瞒想赶紧结案，要么就是杀人愧疚想要赎罪，再要么就是生与死都无所谓，觉得人生百无聊赖。秦少卿看，道宣像哪个一种？”

  &1dquo;反正不像是有所愧疚。”秦卫羽又补充了一句，&1dquo;游刃有余的很。”

  &1dquo;游刃有余&he11ip;&he11ip;”唐玄伊喃喃重复着秦卫羽的话，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见道宣的样子，确是可以想象他受审的样子，不过也是因此，才更让他有所怀疑。

  唐玄伊将簿子合上了，稳稳放在案上，&1dquo;他急着定罪，我便偏要寻到凤宛，在找到凤宛前，我绝对不会下任何定论。”

  &1dquo;可&he11ip;&he11ip;人海茫茫，如何才能寻到凤宛？需要布告吗？”

  唐玄伊抬手示意不可行，&1dquo;布告是把双刃剑，如果凤宛不愿出来见人，很有可能打草惊蛇。”想了想，又接道，&1dquo;卫羽，你先派人暗守玄风观，但凡有风吹草动，马上回来报。”

  &1dquo;是，大理！”秦卫羽回身准备离开了政事堂。

  &1dquo;啊！！！！”

  就在这时，一声刺耳尖锐的叫喊突然窜入耳鼓，混乱声乍响！

  &1dquo;好像生什么事了！”秦卫羽惊讶地望向外面，&1dquo;卑职去看看！”

  唐玄伊扬手拦住秦卫羽，扬袍亲自朝外走去。

  秦卫羽神情凝重，随之而去。

  &he11ip;&he11ip;

  因着之前沙尘的关系，夜里不见星辰，整个长安城仍是云烟雾罩，大理寺外面亦是黑云一片。唯有门前零星的灯火，还能将这夜点缀得不至漆黑。

  几名大理寺护卫皆扬刀围在什么人的侧面，但与平日的威武不同，今日的他们各个神情惨白，甚至都不敢正眼去瞧被他们围住之人。

  直到唐玄伊带着秦卫羽从正门出来，护卫们才如得了救一般，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举刀晃脚，连动也不敢多动一下。

  &1dquo;怎么回事？”唐玄伊沉声而问，眯眸透过护卫看向中间那抹被夜雾遮住的人影。

  唐玄伊眸子一颤，秦卫羽更是微变了脸色。

  第19章疯语

  那是穿着红色女子裙袍的披男子，暗淡的火光隐隐照亮他被烧伤的脸庞，五官粘连，只留下两个无光的眼睛勉强示人，他的双唇被撕裂划开，高高地扬着唇角，因为没有了肌肤的束缚，那弯起的嘴角就像是被人割开一样几乎到达耳垂。

  他就这样静静站在中间，像个孩子一样偏头看着所有对他扬刀示威的人。

  静静的，就这样静静的&he11ip;&he11ip;

  下一刻他却毫无预兆地迎着火光向前扑去！

  他一把压住了一个卫士的双肩，疯狂地怒吼：&1dquo;恶鬼、恶鬼！吃了、吃了你们！”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口齿极为不清，之后将嘴张到最大，蓦然出了那尖锐刺耳的喊声！

  &1dquo;啊！！”卫士脸色惨白地惊叫一声，甚至忘记回击，眼看双齿就要撕下他脖颈上血肉的一刻，唐玄伊突然移步而出，一手以极快地度缠住了红衣男子的长袖，一手一把介入两人之间狠狠压住了男子的双眼，然后猛然力，便将男子狠狠拽了出去！

  红衣男子脚步不稳，几步下重重摔倒在地上。

  唐玄伊横脚立于红衣男子面前，拔出佩刀探在了红衣男子的脖颈旁边。

  其他几名卫士冷静下来，顿时上前将佩刀全部指向红衣男子，终于将他制住。

  那男子依然扭动着身躯，挣扎着想要起来。

  &1dquo;大理！”执行任务回来的王君平恰好也撞见这一幕，刚看一眼那地上的人，突然顿住步子，脸色也跟着惨白了一分。

  &1dquo;鬼啊！”他也嘶喊了一声，刺耳程度丝毫不亚于红衣男子。

  可奇怪的是，那红衣男子看到王君平后却笑了，且用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只盯着王君平，试图探出手去隔空抚摸他身上的红色官袍，一下一下，眼神极度痴迷，令人毛骨悚然。

  王君平突然一愣，又向前走了几步详细去看，恍然，&1dquo;怎么又是你！脸、脸怎么——”

  &1dquo;王少卿，你知道他？”唐玄伊问道。

  王君平尴尬地皱了下脸，&1dquo;之前在旅店门口见过一次，这个人是痴傻，不是什么恶人。只是那时候不像现在这样&he11ip;&he11ip;也许是病情又加重了。”

  &1dquo;旅店？”唐玄伊右眉微挑，若有所思地缓缓收回佩刀。

  &1dquo;嗯，当时这家伙当时指着旅店笑，还在那里唱了一词特别别扭的曲子，卑职被他弄得几天都没睡好&he11ip;&he11ip;啊！！！！”

  话没说完，王君平的脚腕突然被红衣男子抓住，惊得王君平下意识大喊了一声。

  红衣男子又笑了，但笑着笑着又哭了，他的哭不激烈，反倒是像哀莫大于心死一般，然后从那被裂开的口中一点点哼出了一哀婉空灵的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