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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龋齿或者蛀牙（第2页）

但两年里却没有一次成功的，后来的几年里，他被事情耽搁着，也中途隔断过几次，但也断断续续的总坚持着。

他是在第三年的时候决定出海的，却也在那一年遭遇了鲨鱼。也是在那一年，他给自已庇护所的门前洒下了一些植物的种子，而且还在门前支起了一个蜂窝。

第四年的时候，这些树都在春天抽了芽，长了叶，到了夏天时，都长出了手指头粗细的枝干，到了雨季的时候，有些树种已经迅速长成了成熟的模样。

到了第五年的春天，一大半的树种都长大了，但是却没有结果的迹象。再经过一年的雨季，第五年的时间，这些树才贡献了收成。最先结出果实的是柠檬，然后是芒果，再然后就全都结果了。

不用在东奔西跑，在家门口就能吃到水果。

在这两三年的时间里，刘江的盐也储备到了一定的程度，虽然海盐的制备极耗功夫，但刘江在海岛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足足制出一大罐的海盐来。

还有蜂蜜，那个他丢在门前树上自生自灭的蜂巢里诞生出了一个庞大的家族，当初刘江亲手制作的封箱后来被蜜蜂们自主搭建的蜂巢完全包裹了——一个巨大的完全由泥巴和蜂蜜唾液构成的蜂巢像堡垒一样出现在了树上，看不出一点人工的痕迹。

蜂蜜这种好东西刘江自然不会放过，尤其是在家门口这么便捷的地方。

但最初的几年里，他和蜜蜂们的关系弄得很僵，每次采取蜂蜜都是一场惨烈的战争，不是刘江被蜇得吱哇乱叫，就是蜜蜂们被刘江用火熏得半死不活。

这样的敌对关系大概一直持续了三年的时间，两者才找到一条平衡的对双方都比较温和的发展之路来——刘江每次都定量采取蜂蜜，绝不多拿，而且尽量是用平和的手段去获得，而蜜蜂们似乎也默许了这种破财消灾的行为，允许刘江定期拿走它们劳动所得的一部分。

当放下仇恨和对立之后，刘江和蜜蜂之间的关系得到了很大的改观。双方都接受了对方这种讨厌的物种，不再暴力相向，从此走向了长久的和平。

甚至刘江帮助蜜蜂们扩大了巢穴，用原有的蜂巢繁育出了两个新的蜜蜂家族。

从这一步来说，双方都得到了实惠，总算是皆大欢喜了。

但食用过多的蜂蜜也让刘江得到了一个极惨痛的教训——蛀牙。

是的，蛀牙，又或者是龋齿。反正是那些让牙缝变黑腐烂生出一个大洞的玩意儿，就是这小小的牙齿病，却让刘江吃尽了苦头。

常言道：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这话是一点也不假。牙疼，是真疼！

与那些血淋淋的伤口相比，牙疼是隐晦缓慢的。就和骨折来比较吧，当你骨折之后，尖锐的疼痛就像箭一样，从骨折的地方拉满弓，然后一松手，嗖~啪！一个带着痛苦信息的箭头就直直的插到你的中枢神经上，当场就能把你疼晕过去，全身的神经都跟着猛一收缩，疼得你张嘴就要哇哇大哭着嚎叫。

可牙疼呢？牙疼不会，牙疼就像水。像缓慢流淌的水，从牙齿上顺着神经漫延，一点点顺着神经的河倒灌上去，包裹住你的中枢神经。

这疼痛能让你一瞬间晕过去吗？当然不能，牙疼远没有那么强烈，只是像潮汐一样，一阵一阵的涌，你的神经就跟着这潮汐，一浪一浪的晃。这疼痛就像有节奏的灯一样，一闪一闪的。灯亮的时候，你就疼，灯灭了，这疼就过去了。但这牙疼次数多大，一晚上你不知道这灯明明灭灭有多少次，神经也就这样跟着一闪一闪的疼。

就是这种疼不死人，但一天一夜甚至几天几夜不消停的软疼。像钝刀子割肉一样，一点一点折磨着你的神经，拷打着你的底线，真能活活把人折腾疯了。

折腾到你一点脾气都没有。这牙疼不像别的，你吼一嗓子，喊几声就能发泄出去，或者你咬着牙硬扛一晚上，到了明天它就过了高峰期，慢慢的不疼了。

不会，牙疼从一开始到结束都不会是剧烈的疼，而是持续的，平缓或有规律的时高时低。你撑过了这晚，明晚还是同样的疼，你撑过了这个月，下个月还是一样的疼。

只要你不处理，这疼就没期限。

刘江就遭遇了这样的疼。也许是他有一年多时间不刷牙的缘故。流落到岛上的第一年，每天都是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刷牙？刷的哪门子的牙？

直到一年后，生活逐渐安定下来的刘江才想起这一档子事来，一年多没刷牙，他几乎都丧失这个习惯了。

刚开始刷牙的时候，他是用手指沾着篝火里的草灰在牙上来回的搓，但这样做用处不大。后来他就替换成用捣碎的木炭粉在口腔里来回搓。

木炭的清洁能力自然是比草灰强的。再后来，他就有了海盐，就用海盐混着木炭粉，每天早上就沾一指头来来回回在牙上搓。

但可惜的是，他已经晚了。

几乎也就是他开始用海盐和木炭粉刷牙的时候，牙疼的症状就同时期的开始了。

一开始是隐隐约约的一星半点，像触电一样，稍不注意就消散了。后来这疼痛就慢慢的持续，每次时间都比上一次长一点。

刘江伸手到嘴里去摸，发疼的那颗牙上有几个小豁口，像是用了多年的菜刀上崩出来的口子一样。而牙齿的中间部分，则什么都摸不到。

再到后来，不得了，这牙疼越来越厉害了，一开始是持续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后来是小半天甚至一天。

再后来，就是连天累月，没日没夜的疼了。

疼得他夜不能寐，饭不能吃，腮帮子肿成个发面馒头，高高的鼓起来着。那牙疼就像一把小锥子，直直戳在他的神经上，有人定时敲那锥子，隔几秒就敲一下，隔几秒就敲一下，敲得他神经都一阵一阵跟着萎缩，跟着那锥子的节奏颤抖。

再到后来，他感觉那锥子是直接架在他血管里，架在他的太阳穴上在敲，一敲锥子，他的血管就跟着突突一跳，一敲锥子，他太阳穴就跟着突突一跳。

血管一跳，太阳穴就跟着跳，太阳穴一跳，他的神经，脸上的肌肉，也都跟着跳。

从牙齿上散发出的疼，终究是辐射到他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