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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4小时倒计时（第1页）

关远舟顾不得全身精湿，先向下河救他的大哥道了谢。

“大哥，谢谢你，能不能和你互留个电话，改天登门向你道谢。”

“不用，不用，小事儿。”

“对你是小事儿，对我来说小命只有一条，大哥，我看你也喜欢钓鱼，咱们以后可以多交流。”

壮汉想了想：

“也行，兄弟，该说不说，你这钓鱼技术不摆了，今天涨水，全场空军，你还能中钩一条大青鱼，我也算开了眼界了。”

“可惜的是兄弟你这身板儿……要换我来遛这一把就好了……”

大哥眼里满是遗憾。

两人互留了传呼号码，关远舟飞快地收拾好渔具包，告别了大哥，沿河向上游走去。

快下午五点了，留给他的时间也许不多了。

前世在号子里的时候，他认识了一个大哥。

李卫军。

进去之前，李卫军在本市的跳哥里算得上响当当的一块牌子。

罗乾明约架的对头叫陈世丰，绰号疯子，算起来只不过是李卫军小兄弟的小兄弟。

罗乾明和关远舟都是机械厂子弟，机械厂的子弟比较抱团，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敢跟学校里有社会大哥罩着的小跳哥们硬碰硬，受港片影响，讲究兄弟义气。

那个时代的小跳哥们，相互间发生冲突的其实经常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打篮球急了眼；

走路时相互碰撞了一下，谁的眼神又冒犯了谁；

打小牌时输了钱；

或者低年级学生间有了矛盾，各自找大哥解决问题……

当然更多的纠纷还是因为女人。

社会上的小混混喜欢纠缠或者调戏学校女学生或厂里的年轻女工；也有两个男人争风吃醋，竞争失败的小跳哥找到社会大哥想要打对方一顿出气……

罗乾明是机械厂老厂长的小儿子，从小就逗猫惹狗，打架斗殴不断，算是机械厂跳哥子弟里面的一块牌子，爱替周围的小兄弟出头。

不过，罗乾明成年后顶替母亲进了机械厂，是厂里保卫科干事，平时喜欢和小跳哥们喝酒打牌，享受一下港片里大哥的感觉，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混社会的。

他和疯子之间的冲突由来已久，两人在高中时候就互相不对付，疯子那时候已经拜了社会上跳哥当大哥，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惯了。有一次替一个小弟出头，想要找和小弟暗恋女生走得近的一个男生麻烦。

一天晚自习的时候，疯子带了几个社会上的小跳哥来堵那个男生，连带同班的男生都受了辱——不明情况的男生出教室上厕所的时候，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打了几个耳光羞辱一番。

正好那个男生是罗乾明的同班同学，罗乾明听到回教室的同学报信后，操了条板凳就冲了出去，一个人把对方五六个冲散了。

和疯子对打的时候，两个人都受了伤。

疯子也因此被开除，罗乾明则因为自卫和父亲的关系只吃了一个警告。

两个人从此结上了叶子。

机械厂效益不好后，罗乾明一个表弟下岗到夜市摆了个小吃摊。

疯子这时候纠集了几个无业小混混，在夜市一带收保护费，收到了表弟头上。

那时候，疯子其实也没成什么气候，谈不上有什么组织，也还在弄几个小钱喝酒打牌的阶段。

表弟息事宁人，本来已经交了钱，但疯子知道表弟和罗乾明的关系后，狮子大开口，仍然故意找碴，表弟因此找到了罗乾明平事。

两帮人约好了明天六点在市郊码头讲事。

……

前世在号子里的时候，关远舟和李卫军聊过进来的原因。

李卫军有些惋惜地告诉关远舟，要是关远舟早认识他，有现在两人间的关系，要平事只是他一句话的事，关远舟也不会因此进去了。

这话当然是没用的屁话，关远舟当时也没往心里去。

不过，关远舟记得很清楚，李卫军还告诉他，约架的前一天下午，他在过江大桥的桥下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