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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鬼医（第1页）

冬去春来，时间过的很快，人在不知不觉中往前走着，这天顾青烟无意间看到乱葬岗山洞旁，从尚未融化的积雪中冒出的翠绿色，她愣了一下手上动作停顿了片刻，而后处理好面前人的伤口后，沿着山路往乱葬岗山下走去，这条山路她是许久未曾走过，看着满目的浅浅春意，随着微风轻轻吹动树梢，夹带着还未褪去的些许寒意，轻轻刮在顾青烟白皙的脸庞上。。

“顾姑娘，你怎么下来了。。。”灵玉看着下来的顾青烟惊奇的问道，这些日子送上山的人太多，她鲜少有空闲时间能下山来。除了在穆家侍卫送尸体过来的时候，顾青烟会下到半山腰查看外，其他时间都在万人坑附近的山洞里，而他和师兄两人将那些顾青烟查看后尚有一息可以救治的人抬送到山上去，而挖坑埋尸便彻底成了他和师兄的事情，这让灵玉有些苦不堪言，只因有时候师兄大半夜还不让他离开，非得埋完尸体才行，这让他是十分痛苦。

“青烟。。。。。”妙善看着白纱遮面的顾青烟，低头又继续往坑里填着土。

“需要我帮忙吗？”顾青烟走上前去。

“好啊。。。”妙善还没来得及说话，灵玉是面露喜色立马上前将手中搞头递到了顾青烟面前，满脸兴冲冲的看着她。

“。。。。。”妙善看着这边灵玉动作，皱着眉头看着灵玉。

灵玉这边见着师兄模样，是赶紧将搞头又从顾青烟手中抢了回来，到一旁埋头坑次坑次使劲往坑里填土，期间不时眼神幽怨的看向顾青烟，师兄现在是不让她再做这些事情了，说她的手创造生命奇迹的，不适合做这些粗鄙繁重的事情，灵玉看着自己已经满手黄茧的手掌心，撇了撇嘴又看了眼站在一旁笑眯眯看着自己的顾青烟，又看着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想起她这些日子救治的那些人，垂下头认命的继续埋土，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谁让他不会那些救人的本事呢。。

终于两人把坑埋好了，顾青烟很是熟稔的给他们递过水来，只是走近妙善时，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察觉到被人俯视的压力，让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再次从上到下仔细端详起妙善来。

妙善伸手刚要接过顾青烟手中的茶杯，却见着眼前女子无端往后退去，他凝眉看着她不明所以。

顾青烟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是她错觉了吗？眼前这人分明比她高出了许多，就好像是突然间就被拉长了一般，她蹙眉打量着妙善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了？”妙善问道。

“没，没什么。。。”顾青烟讪笑着摆了摆手，看着站在一旁长得快和自己一般高的灵玉，这两人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怎么不知不觉都长这么高了，往日里自己竟是没有现。

“顾姑娘，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灵玉出声问道。

“有吗？”顾青烟摸了摸自己的脸。

“今日穆家侍卫不会过来，我们回去吧。。。。”妙善开口说道。

“好好，那我们快走吧。。。。”灵玉很是开心，只要是不来乱葬岗让他做什么都行，虽然他也跟着妙善埋了不少的尸体，对这里是再熟悉不过，但是他还是很害怕尸体，更不喜欢呆着这样的地方，总觉得心里慎得慌。

顾青烟见的灵玉的模样是忍不住轻笑起来也没有说什么，几人往山上走去，为了避免麻烦，他们现在也不从乱葬岗下山，只绕道后山小路回去。顾青烟看着山路周边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路边那些个小小的土堆，让她想起自己第一次上山的时候，没想到自己竟是在这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当初她不过是想要过来一睹尸体模样，是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治病救人，更没想到会成为现在人们口中鬼魅莫测的鬼医，心中一时间还有些感叹，自己好好的一个大姑娘竟是被人如此称呼，看着脚步急急走在前面，已经离得有一点距离的灵玉，顾青烟心想若是他知道，以这小子的胆子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吓到，顾青烟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妙善，却是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又或许他们早就已经知道了。

“看着脚下路，小心摔跤。。。”妙善在顾青烟身后温柔出声提醒到，看着眼前白色身影一路上是东张西望，好似心神不定的模样。

“哦哦，好。。。。”顾青烟转过身抿了抿唇，却突然觉得他或许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他的心中从来便只有佛主经文，那会去在意那些传闻，顾青烟是深呼一口气，冰冷湿润的空气夹着山间草木的味道窜入肺里，让她整个人都精神来几分，鄙弃掉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时间一天天过去，最开始被顾青烟救活下来的那些人原本就是凶恶之徒，好不容易能活下来心中也是千帆感概，最开始他们因着对顾青烟对畏惧，毕竟，那些日子在乱葬岗上受的罪可是不少，是在他们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一开始还是守着性子不敢做恶，这些人回来后几乎都悄悄让顾家的医者仔细检查了一番，也没有现身体有什么异常之处，一开始以为是顾青烟下的毒太过隐秘，后来终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现自己偶尔一次作恶后也并没有生什么，是觉得顾青烟临下山前说的根本就是忽悠之词而已，他或许根本就没有中什么毒，到后来便也不再收敛完全暴露出本性，继续又开始行凶作恶起来。

当然其中也不乏一些呈口舌之能的人，以对自己这段诡秘经历为谈资，一开始还小心翼翼的不敢轻易宣之于口，而后现身体并没有什么异处，便是开始四处宣扬起自己在乱葬岗山上的所见所闻，当然这一些胆小怕事之徒，自是依旧收敛着性子小心谨慎着自己的行为，密切观察着那些人的动向，当中一些人则是当真悔过似乎是幡然醒悟般一改之前种种，换做另一模样。

那些人再次作恶起来，是比之前更嚣张肆意，仿佛是被压抑很久的本性，突然再次爆便没有了可以收敛的空间，百姓们看着本性暴露张狂狠绝的人心里是苦不堪言，或许他们之后的生活又要不太平了，心中质疑那鬼医为何要救这样的人，对乱葬岗是少了害怕更是多了几分怨怼。

甚至有更有嚣张狂妄的人带着人找到乱葬岗来，阴狠的眼神打量着山上，似乎与山上那位鬼医有着多大的深仇大恨一般，手下十几人是气势汹汹的上山去，那人在山脚下是咬牙切齿的，却是一步也不敢再往山上走去，只是那十几人只能行到半山腰后，是一处绕了许久终不得法，而后是不得不退下山去再做打算。

“这天怎么突然黑了？”下山途中一人突然开口说道

“怎么会，这大白天的你说什么胡话呢？你眼睛怎么了？”领头人下意识的回答道，回头是满眼惊惧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却见他的双眼不知何故长出白膜。

“什么。。。我的眼睛怎么了。。。。”他不过是低头揉了揉眼睛，一抬头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啊，我的眼睛。。。。”

“我也看不见了。。。”

一行十多人前后不过片刻的功夫便都看不见了，那领头的人也一样成了睁眼瞎，他们也不敢在多做停留，是慌慌张张的连滚带爬的跑下山去，而那个恶霸是见着这十几人的样子也是心中一惊，带着人是匆匆离开乱葬岗奔往几十里外的宣城，那些人在路上眼睛上的白膜慢慢褪去，视线也开始恢复，只是身上又突然开始瘙痒难耐，迅长出恶疮并开始流脓散恶臭，病情是的又急又猛，就是顾家医者到客栈来看后也是无能为力，如何诊脉也没有查出个中缘故，那些人不仅食不下咽，更是医药无用，只能活活挨着痛苦，一时间是哀嚎不断。

只是在第二日的时候，一声凄厉惨叫在客栈响起，客栈小二哆哆嗦嗦的从一间房间里跑出来。

“死人啦。。。。”

好奇总是人的天性，人们进到房间后围拢在一处，见得一人浑身血肉模糊，已然辨不得生前的模样，只是看那人穿着分明就是昨日惨叫的那些人的主家。

而后，那些嚣张狂妄的人，66续续的被人们现死在家里死像极其恐怖，更或是只剩下森森白骨不得其容，即便是那些人再多的防备，还是逃不过死亡，瞬间被恐怖气息氤氲在人们身边，没人知道那鬼医到底使用何种方法，将人无声无息的杀掉，而那些被从乱葬岗山上下来的人，更是胆战心惊不已本是已经松懈的心，是再次战战兢兢起来，他们也知道山上那个人说的话不是假的，他们更是丝毫不敢行差踏错，生怕下一刻就小命不保，看着那些人被震慑后不敢在轻易造次，和鬼医如此诡异又干净利落的行事手段，人们心中是对乱葬岗上那位升起一股敬畏。

至此之后，四下传闻更甚，传闻乱葬岗有一鬼医亦正亦邪非人非鬼，不仅能医死人活白骨，亦可除恶杀人于无形，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那会留你到五更，那是因为你没有遇见山上那位，他就是哪怕只有一丝生机，也敢在阎王手中抢人的人，或者不是他本就不是人，他就是阎王也不一定，而后更是没有人敢去冒犯山上那位。

“主持。。。这是新制的药丸，和往常一样。。。”顾青烟这日将自己调制出来的药丸给到虚空主持，分别交代了功效之类的。

“好，好孩子。。。。”虚空主持看着顾青烟是慈爱的点着头。

“这些药我都试过，没有问题的。。。”顾青烟咧嘴笑的开心，转头看到妙善赶紧移开视线。

“。。。。”妙善的眸子看着虚空主持手中的药丸，又看着顾青烟没有说话。

“那个。。。我先上去了。不然人该醒了。。”顾青烟说完是赶紧抬脚就走，上了山后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总觉得凉飕飕的，以前她是挺怕爹爹因为总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挨打，现在她是觉得妙善是比爹爹还恐怖，他虽是不打人但是有时候就是莫名的让顾青烟有些惧怕。

顾青烟给到虚空主持的药丸，是一些比较温和的药物调制的，她心中一直对倾白雪的事情耿耿于怀，现在乱葬岗除了穆家侍卫送来的半死不活的人外，再没有其他的尸体送过来，只是这不能说明顾家试药的事情就此结束，他们或许只是换了抛尸地点，依旧不断有人因此丧命，顾青烟把自己研制出来的解毒丸，和着一些必要的伤寒救治的药物，让虚空主持和妙善化缘的时候帮忙纷出去给周边百姓或者乞丐，或许能无意中缓解那些毒救那些人的性命，只是对方的毒在不停的变化，顾青烟估计自己的药丸往后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只是哪怕是能有一点帮助都好，她也想去试一试，让那些穷苦的百姓和乞丐可以活下去。

最开始顾青烟同虚空主持说自己想法的时候还很忐忑，只是没想到说出来后，虚空主持和妙善虽然有所顾虑但还是很支持，毕竟这也是善事一桩，而顾青烟为了不给他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要是给他们的药，自己一定是要先服用确认后方才会给出来。

后来，妙善不再是为了化缘而化缘，他去到街头巷尾给那些穷苦人家或者乞丐施药，甚至去到周边的城里或更偏远的地方，将顾青烟的药给到那些人，再后来顾青烟甚至教会了妙善简单的看诊，他若是遇到一些比较棘手的病情，便将自己的检查和病人情况记录下来，而后将症状给顾青烟说，再由顾青烟配药后送去给那些人，这一段时间以来也是救了不少人。

一开始人们见着妙善施药，心中自是相信也不敢轻易服用，只是后来服用下他给的药后，却是很有奇效，随着妙善施药范围越来越广，帮助到的的穷苦人越来越多，人们慢慢的是越来越信任他，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觉得这个不时出现，救他们性命的人就是人间救苦救难的活佛，每每见着他都对他膜拜不已，更是对他无比的尊敬。

妙善对于人们的如此态度却甚是不适，每每必会跟人解释他的药是别人所给，是将所有一切全都推脱开去，人们却是鲜少相信，后来他们来了寒山寺，看着旁边比邻而居的乱葬岗，人们大概猜到那些药都是谁给妙善师傅的。也难怪那些药丸的效用如此灵用，原来个中原因竟是如此，他们也猜想这寒山寺定是与山上那位关系匪浅，不然如何能得到那些药丸来布施。

寒山寺的香火是慢慢的好起来，甚至还有人为看病走投无路找到寒山寺来，只是却从未见过那个所谓的鬼医出现过。人们路过乱葬岗时都会驻足抬头向山上看上许久，想起之前那些人死时的惨状，而今却又这般施药救人又不让人知晓，这鬼医处事到底是让人难以琢磨，看着那高山上的云雾，心中不由的是敬畏不已，却是不再恐惧和害怕，更多的也只是好奇。

而后慢慢的有一穷苦的人家生病没实在是求助无门，男人只有一口气眼看就要活不下去，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中年女人是妆着胆子同家人一起将人送到乱葬岗来，因为对乱葬岗的惧怕也不敢径直上山，只是把人送到山腰附近一处较宽的平地一行人便赶紧离开了，他们不知道鬼医是否会出手，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只是为了博个一线生机能活下去，即便是知道此地凶险，知道鬼医性子难料，也愿意冒险一试，他们也不是没想过找顾家帮忙医治，只是顾家救治费用太高，像他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实在难以承担得起，以前只能等死只是现在却有了希望。

第二日，中年女人是大着胆子上山去查看，男人是不见了是连尸体也没有，过了十多天后，中年女人不再抱希望的时候，男人却是活着回到了家里，只是一样是对山上的事情绝口不提，自此后慢慢的去乱葬岗求医的人越来越多。

渐渐的开始有一些江湖人士到乱葬岗求医，当然也是在求医无果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来到的此处，虽然知道乱葬岗的规矩，但是面对高昂费用的顾家，而在这只需要一个秘密，很显然大家都会选择后者，毕竟命比秘密更重要，只是他们活下来后每每谈起都是讳莫如深，对乱葬岗上的经历闭口不谈，最多只感叹一句“鬼医果真是名不虚传”，而无一例外的是，他们从山上下来后都变了性子，成了好好先生，总之是不敢在明面上大张旗鼓的去作恶了。

乱葬岗从一个森森白骨地，变成如今很多人活下去的希望之所，虽然山上依旧是常年未散的朦胧雾气，比起以前给人森然瘆人的感觉，现在像是给乱葬岗蒙上一种不可冒犯的神秘面纱，让人看不透也猜不透，一些人组织在靠近山腰的平地处，建起一处简易宽敞的屋子，门口横梁上是歪歪斜斜的写着几个字“长生殿”。屋子就只有四面墙搭起来的一个房间，里面并排放置了几个床位，除此以外便再无其他，这也是为方便病人上来落脚。

之后人们也很是识趣的将病患，送到了此处便不再往上走，之后便在山下等着，在长生殿处待一晚后，若是第二日人被带走，则代表此人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倘若是未被带走那此人便是活不下去，人们会自的去将尸体埋在另一侧的山头，一般只要那人尚有一口气，到了乱葬岗总能活下来，穆家侍卫虽还是一如既往的往乱葬岗送人，只是将人送进长生殿里停顿一晚，而后便又在移至他处，他们如此做当然也是收了不少的好处，不过是麻烦一点而已，有得银子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