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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槐南里（第3页）

的一些小细节的补充。

但寇淮隐隐有种感觉，这陶黄氏看似害怕，选择妥协，吐露了实情。

可她肯定还隐瞒了些别的东西，只是藏得很深，不好挖掘。

他们此刻正赶去聚落里第二户出事的人家。

孙大郎家，前两天夜里出事的，也就是在陶黑子离开槐南里的那晚。

孙家和陶家有很大不同。

土砖堆砌而成的矮屋，茅草覆盖着屋顶，农具随意堆放在墙角，屋前圈了篱笆，养着鸡鸭，小禽粪便无人清扫，农户小院里看上去脏乱不堪。

孙家门前栽着桑树，树上插着扎纸台，俗称“望乡台”。

屋里头哭丧的哀嚎声不绝，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音色十分杂。

孟姚低着头，专注脚下的路面，免得不小心就踩中头奖了。

她回头还不时叮嘱陆九曜：“小师弟，你就跟着师姐走，走师姐踩过的地方。”

陆九曜小脸肃然，点点头。

他迈着小短腿，踩着师姐的脚印走，一步一步，认真极了。

师姐弟俩，小心翼翼地，跟避地雷似地，绕过地上的那些鸡鸭粪便。

寇淮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路过陆九曜、孟姚时，还顺手往他们小脑袋上轻敲了下，评价道：“忒讲究！死脑筋！”

他清咳了下，提示道：“看好了啊。”

孟姚头上挨了一下，觉得莫名其妙，要看什么啊？

她一抬头，就惊起地发现，师父大人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往前走着，完全不理会地面上

那些家养小禽从屁股底下掷下的地雷。

但十分神奇的是，他明明不看路，脚下却跟长了眼睛似地，那些不该踩的地方，全都完美避开了，这也太幸运了吧。

可看着看着，孟姚琢磨出了点东西，绝非幸运那么简单。

那步法看着隐隐有点眼熟啊，她想了想，咦，这不是师父教过的禹步么？她瞬时茅塞顿开，原来术法还可以这样用啊！

可当孟姚真照着师父那样，脚踩禹步，目不斜视往前走时，却感觉到了重重困难，她走起来一点也不潇洒，可以说是磕磕绊绊地。

然后，啪唧一脚，她荣幸地中奖了！

寇淮已然越过了这片地雷区，在成功的彼岸看着徒弟出洋相，略显愉悦地，微微一笑：“哈哈，徒弟，不错呀，领悟很快。”

“不过，为师似乎忘记说了，这禹步要想达到为师这境界，绝非一日之功，徒弟，要记得，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急功近利要不得哦。”

孟姚额角青筋跳了跳：“……”

幼稚师父！又来坑徒弟了！！好想跑过去，大不敬地揪着师父脑袋，摁在地上摩擦一下哦！！！

寇淮还不放过她，在那瞎鼓励道：“徒弟，场地难得，好好练习啊。”说完，他就整了整衣袍，一派高人风范，走近了孙大郎家。

孟姚：“……”

这风凉话，吹得她心好丧，完全不想说话哦。

就在这时，陆九曜也跟了上来，他略显笨拙

地走着，啪唧一下，也中奖了。

他扯了扯她的衣角。

孟姚低头朝他看过去，“怎么了，小师弟？”

陆九曜抬起脚，咧嘴露出口白牙，笑着道：“师姐，我也踩中了哦。”

孟姚愣了下：“……”

这是件值得夸耀的事儿么！

但她还是领会小师弟这份贴心了，摸摸他的头，夸道：“有难同当，有屎同踩！好样的，小师弟！”

陆九曜蹭蹭她的掌心，笑眯眯的，他就是故意踩中的啊。

随即，他指了指小院西墙一口井，道：“师姐，那边有水，可以洗干净。”

……

洗去那味道后，孟姚牵着陆九曜，来到了孙大郎家摆设的灵堂内。

这屋子，给人的感觉，有些压抑。

灵堂内，屋梁低矮、面积狭窄、光线暗淡，正中简单的置放了块床板，死者的尸体上，新换上的衣物，透出猩红点点，脸部盖着黄裱纸。

床板下则点着几盏长明灯，在床板前头，设有泥糊的牢盆，披麻戴孝的死者亲属，正跪在地上，一边流泪，一边往火盆里放纸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