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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易云有时候听到动静，还是会条件反射地站起来，问她需不需要自己帮忙，姜淮基本都一一婉拒。

  贺易云手足无措，视线一直跟着姜淮的行动，看她缓缓下床，倒水喝水，直到再次躺上床，贺易云才会安心坐下。

  姜淮感受到有一股视线一直牢牢黏在自己身上，她尽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在意，默默躺上床拿起放在一侧的书又继续看起来，直至那股视线消失，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房间里安静地可怕，如果姜淮不说话，贺易云是决计一个字都说不出的，好几次贺易云都怀疑那次姜淮看自己的眼神，那充满着眷恋深情的眼神，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约莫到了晚上十点，姜淮准备熄灯睡觉，贺易云自然也不敢打扰姜淮，将电脑合上，起身将沙整理一下。vip病房里只有一张床，所以对于陪夜的人要么就行军床，要么就沙，贺易云觉得行军床放在路中占地方，如果姜淮晚上起夜绊倒她就不好了，于是每晚便在沙上睡。

  那张双人沙只有一米五的长度，对于贺易云的大长腿，只得蜷着睡，姜淮在两天前就现了，她之前有让贺易云回家，这里有护工就行，她记得贺易云在听到自己这番话之时瞬间的落寞，但还是拒绝了自己，当时姜淮也确实虚弱，便不再坚持。

  姜淮看了看屈膝背着自己躺着的贺易云，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将床头灯关上，顿时房间里一片漆黑。

  外面似乎起了风，狂风吹过窗边的树叶，唰唰作响。

  贺易云静静地躺着，听着窗外的响声，毫无睡意，但她还是不敢动，怕吵到姜淮。

  “贺易云。”姜淮的声音突然在贺易云身后响起，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我在。”贺易云第一反应马上起身，以为姜淮有什么事。

  “没事，你别过来。”姜淮听到了动静，立刻出声制止，待到贺易云那没了声响，姜淮又继续道：“明天晚上你不用再过来陪夜了，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而且...”

  贺易云屏住了呼吸，前天姜淮就提过一次，贺易云根本受不了姜淮对自己的冷淡与拒绝，但是她那天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不敢面对的心情，坚持留了下来，再来一次，贺易云怕自己真的会落荒而逃。

  “而且，贺总你也不必为我做到这个份上，你欠我的该还的都还了，现在我们两个，说难听点，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姜淮一口气把在心里酝酿了无数遍的话，趁着夜色，全数说了出去，也只有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她才敢说吧，黑暗能遮盖姜淮所有的情绪，她只要控制好自己的声音就可以，至于脸上是哭是笑是难过还是伤心，都不会被贺易云看到。

  贺易云整个人僵持在原地，神情恍惚，其实姜淮在喊她的时候她就已经起身，此时就坐在沙上，她的眼睛稍稍习惯了黑暗，透过月色，能隐隐看到对床上姜淮的影子，贺易云想冲过去，看清姜淮的脸，姜淮一定是在骗自己，可是她不敢，万一姜淮说的是真的呢。

  贺易云此时内心极其矛盾，姜淮那番话无疑就是在自己的心上来回扎针，她只觉得心头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和伤心，心里的悲哀和痛苦都齐涌心头，连她自己都无法了解怎么会伤心到如此地步。

  贺易云第一次体会到了姜淮之前的感受，所以当时的姜淮，在被自己拒绝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难受。

  贺易云强忍住内心的悲伤，鼓起勇气，月色中她已经隐约看到了姜淮的脸，她起身轻轻走向姜淮，伸出右手，在即将触碰到姜淮脸颊的时候适时停下，她的眼睛柔如水，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情谊在夜色中绽放。

  “可是...我不想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5o章失败

  “可是，我不想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柔得化出水的声音从贺易云身体里出，略带着沙哑，“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欠你的，我要用我一辈子慢慢还。”

  贺易云此时的心脏在狂乱跳动着，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直接就向姜淮表白了，她轻轻将右手贴上了姜淮的脸颊，触手是一片湿润与冰凉，贺易云一惊，姜淮在哭。

  还未待贺易云俯身确认，姜淮侧脸，避开了贺易云，并且很快转身，再一次将自己投进了阴影里。

  “姜淮？”贺易云关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姜淮用手背偷偷擦干脸颊上的泪水，深呼吸几次调整自己的情绪。

  “贺易云，我再说一遍，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关系，我不想！”姜淮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语气，声音里夹杂的寒气，冷得澈骨。

  贺易云的右手还停留在原处，她动了动食指，那上面还沾着姜淮刚刚哭过的泪水，此时已经冰凉，不过再冷也没有贺易云此刻的心冷，姜淮的拒绝已经非常明显了。

  “对不起，我...我叫阿姨进来，我现在就走。”贺易云默默退开一米，在极度的懊悔与五脏翻腾的痛楚中，她的嗓子也似撕开一般疼痛，贺易云张了张嘴，她还有许多话想说可是又说不出来，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姜淮，贺易云此时就像一个被打伤的人，全身疼痛，她忍着喉头即将要涌出的血腥味，跌跌撞撞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贺易云鼓起勇气第一次的告白，彻底失败。

  姜淮死死盯着天花板，泪水在眼眶里乱转，越来越多直至溢出，她的心里涌出阵阵难忍的悲痛，换作是以前，她做梦都希望能听到贺易云对自己这么说，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