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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万年蛰伏（第2页）

北部平原，狼族秘境，七星十二城中心高塔。

白老者懒洋洋的躺在一铺有整张棕熊皮的大椅之上，一手拿着沾有墨汁的毛笔，另一手举着一张羊皮纸，纸上歪歪扭扭的竖着写了几个名字。

“这所谓的天池之会嘛，”老者并没有坐起身来，自顾自的念叨起来，一旁坐着的天羽则是一脸认真。“就是那个该死的老家伙设的套。”

“什么套？”天羽这几日下来收到老者的指导，剑术突飞猛进，再加上百年陈酿的滋补，身体力量生的质的飞跃。也因此和老者也越来越亲近。

“邀请四周诸国君主，杀鸡儆猴罢了。”老者轻描淡写的说道，“只是这猴，少年郎你可是很熟悉的。”

“前辈不是说。。。。”天羽双眼中寒意四射，自己心中推测了出来。

“就是这郑幽王，虽然那老家伙应该不清楚，但苍狼那小子肯定不会放过这机会。天子之位，呵。”

“前辈。。。这。。。。”天羽咬了咬嘴唇，自己非常想现在就冲上青丘，将父王接下来。自己对于这个所谓的天子之位毫无概念，也不曾听别人谈起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狼族会看中这什么天子之位。

“少年郎莫急躁，两日之后，老朽随你上山屠了他们。”老者双眼精光乍现，大笔一挥，在羊皮纸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竖线，抹去了其上的一个名字。

“啊对，老朽似乎还没和少年郎你提过这老家伙吧。”老者突然话锋一转，语气再度变得轻佻，并不严肃。

“天羽未曾听前辈提起。”天羽依旧有些担心，但还是多少有些平静下来。

“老朽已经活了百万年啦，少年郎你可相信？”

天羽静静地点了点头，若是之前的自己恐怕到死都不会相信。但相处这几日，一切的一切都让自己不能不相信眼前这位看似不正经的老者有着极为厚重的过去。

“少年郎你对于这百万年毫无概念罢，”老者却是略有所失的叹了一口气，双眼之中流露出惆怅，“百万年呐，老朽在这世间已经徘徊了百万年呐。。。。。”

天羽默默地看着老者那被阴翳笼罩的面庞，心中也变得沉重起来。眼前这个一向为老不尊的人居然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那么其中的苦涩定然不是自己能够轻易理解的。

“老朽不参道，不觅法，只求长生，”老者自顾自的轻声嘀咕起来，却是像对自己的埋怨，“百万年了，老朽却只得躲在这么个小地方，终究还是选错了啊。。。。”

“前辈？”天羽小心翼翼的问道。这么个小地方？方圆千里的狼族秘境，浩瀚无比的七星十二城，放到凡人界这便是无上的霸权，怎么能称作是小地方。

老者眼中带着痛苦，对着天羽摇了摇头。

“百万年前，老朽不好争斗，只求长生。在巅峰时期放弃势力，舍弃血脉，倾尽妖力，终换得这不死之身，还妄自菲薄的自诩不朽。”老者语气低沉，依旧没有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老朽本以为这世间最宝贵的莫过于生命，游离世间，观大千万物消长，自以为与圣人同列。”

“但老朽错了啊！”老者一声长叹，眼角居然流出一滴晶莹的眼泪。天羽惊讶的看着眼前显得有些疯疯癫癫的老人，不知该说些什么。

“没有力量，如凡人一般，自以为能远离争乱，但这因果岂是如此就能躲过的！百万年，百万年啊！老朽躲在这牢穴之中，不敢面世，堂堂傲骨，却只得藏匿于此，行鼠辈之事！”

天羽的脸色有些复杂，这几日自己亲眼所见，城池之中仙玉琼浆，灵丹妙药比比皆是，不乏大补大益之品，纵是凡人亦可成仙。老者此言又是何意？

“老朽悔当初断了血缘，泯灭了妖灵，断了所有后路。”白老者看出了天羽的疑惑，叹了一口气，“老朽早在百万年前就已脱离妖族，游离世间万物之外，孤身一人。非妖非兽亦非人，纵有百般灵药，也再无法修炼，只留得这与凡人无异的躯体罢了。”

天羽面色沉重，终于有些理解老者的悲痛。百万年来，却只得停滞不前，忍辱吞声。

“诸圣离世，老朽自以为能够重入天下。但却一再被苍狼那竖子欺凌，被从中原驱逐，子孙凋零，四分五裂。只得以狼王自称，被束缚在这北方荒凉之地。老朽的子民更是数代不许离开此地，被围困至此！”白老者咬牙切齿，狠狠地说道。

“老朽自立这七星十二城，百万年来养兵蓄锐，静候时机，原本打算做以报复，重夺我中原领地。只是。。。”老者脸上怒气未消，但嘴角却微微扬起。

“只是？”天羽顺势问道。这七星十二城之内囊括了数十种族，总计千万匹狼族，其中达到狼将级别的就不下数十，势力之强，碾压一个狼王足矣。势在必得，又是因何而有所犹豫？

“只是那个老家伙竟然又活过来了。”老者眼角微弯，如同饿狼见到食物一般露出贪意。

“就是前辈所说的祖狼？”天羽接下话去。

“就是那个老家伙，死了百万年了居然还妄图再次活过来，呵，倒是好算计，只是算来算去也不过如此。倒是给了老朽一个机会。”

“欧？”

“那老家伙是万狼之祖，血缘纯正。待老朽吞食其血肉，就可重塑血缘，再生妖灵，回到百万年前巅峰状态！孽缘啊！天不亡我！”老者眼中闪着精光，面色甚至有些狰狞。

“孽缘？”天羽皱了皱眉头，揣摩着这个词语。

“那老家伙生前是老朽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