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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无声电影样，他听不见那边争论的声音，却能清楚的看见项莲生那张脸，被镜前灯照得纤毫必现的那张脸，混合着少年中性的美丽以及青年初显的英俊。他的皮肤好得像婴儿样，就算完全不上妆也不会被镜头抓住任何个缺陷。他还有着双特别漂亮的黑眼睛，那双眼睛里永远只有片轻轻荡漾的海，永远看不透他，却在对视之间忽然发现已经被他看得清二楚……

他转过头来，用他那仿佛能透视的眼睛看过来。

白筠庭蹲下去，手抚着他的头发道：“莲生，拍照前先谈谈好吗？”

莲生头，没有话。他就像个智者样坐在那里，让周围的人都表演殆尽。

白筠庭低下头去，他甚至有不敢看向他的眼睛。“刚才时候，跟大师交流下，他非常欣赏，所以，恳请服，能够脱衣服拍照。”

（特别不喜欢跟人谈条件，如果他不拍，外面有大堆的少年排着队让拍。）

“他还，美丽都是无国界的，希望能把东方人的美丽，带给全世界知道。”

（中国人的脸，对于们来是没有什么美感的，们感兴趣的是们的皮肤和身材。）

“如果次成功，就会让中国以外的人认识，觉得，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句话，拍不拍吧，没有太多时间。）

“所以，也恳请，按照他们的要求，拍好次的作品。”

在白筠庭诉些理由的时候，项莲生直看着他，用那种小动物般特别无邪，特别懵懂的目光看着他。但他却觉得那少年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已经看清楚。白筠庭不自禁低下头去，让他觉得罪恶的不只是自己的良心，还有少年那洁白的气质。他就像是个拥有着黑色骨翼的恶魔样，硬要在那洁白的翅膀上泼上颜色……

白筠庭的身体在颤抖，他觉得自己真的坚持不住，他想要放弃，他想立刻拉起少年头也不回的冲出去——可是，正当他脑海里嗡嗡作声，混乱不堪的时候，忽然手被握住。少年那微微冰凉的手指下子就平熄他心中所有的烦躁不安。

“会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的。”

那微微冰凉的手指还捏捏，表明他的决心。然后他转过头去，让化妆师把那发套套在他头上。

很美的长发，纯黑，配上他皎洁如月光的面孔，如同梦境样飘渺不似凡人。

白筠庭又步步后退，迈着灌着铅的步伐，退出后台，来到拍摄现场。

大师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会被拒绝的可能，可能他成名以后就再也没被任何人拒绝过——他正在指挥工作人员摆台，张大床，上面铺厚厚的黑色鹅绒床品。靠近拍摄的那个床头还放束莲花。大师果然是大师，功课可谓做足。

白筠庭呆呆的看着那束莲花，也不知看多久，旁边忽然出现些骚动。

他回过头去，正好看见项莲生披着明黄的外袍，披着长发走出来。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缓缓的，匀速的走向拍摄场地。那种感觉，就像是即将登基的古代帝王……

现场立刻声音都没有，大师在指导拍摄，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把最好的光源都对准边。他坐在床上，低着头，手里捧着别人递给他的朵睡莲，头发从中分开，两边直直的垂落胸前。大师对着镜头看看，不满意，走过去把他的头发拨到脑后，只余几丝留下若隐若现的阴影。然后他拉开那长袍的领子，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裸露出来，两粉红的突起嵌在黄袍奢华淫靡的领口上……

白筠庭深吸口气，转身就出摄影棚。

才刚刚开始。

白筠庭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开始抽烟，根接根的抽烟。

也不知道过多久，当白筠庭膝盖下方全是烟头的时候，内里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出来。

他们还在小声的议论着刚才的工作，比如“好美”，“真惊人”，“裸体”……白筠庭都没有听见，他只是坐在那里，等待着那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