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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支配（第1页）

窗外呼啸的风声毫无怜悯将我叫醒，尽管经过一下午的休憩，我的精神还是十分憔悴，貌似那安神的牛奶已经满足不了我。兰依旧在熟睡当中，仿佛是很晚才休息，不过我们是一起睡下去的，总不可能我枕边的温暖是虚假的吧。

兰猫叫般得鼾声似乎在宣泄着自己的疲惫，湿润的丝调皮地攀上兰的睡眼，我按耐不住地伸手将其拨开，露出里面的宝藏。晶莹的睫毛在我的呼吸下微微煽动，挑动着我的心房。双手紧紧地挽住我的手臂，不让我离开。

黑夜早已吞噬那光明的白昼，它羡慕着那代表希望的光芒，嫉妒着那被人憧憬的美好，深爱着其陪伴自己从生到死。它是自己的延续，又是自己的起源。但是它们从不可能两两相见，给它一个自己真挚的深吻。唯有，只有，将一切都搅为混沌，让一切都胡乱不堪。在分不清的模糊中，在阴冷的角落里，将它绑在自己的身边，永远不离开，远离那使它们分离的，荒诞的世界。

晚间的白雪落在手指间，寒意试图侵染那弱小的心脏，不料被那一旁的暖意所制止。原先劝退的犹豫又开始作祟。兰用她那通红的双手包裹着我的手，“都这么冷了，这样就暖和喽。”外围的力度攥得更紧一步，炽热的温度融化着我内心的冰冷与失神。充满爱意的眼眸控制着我的视线，喜悦的笑颜牵引着我的心绪。我的全世界都是她。我想要给她幸福！

瞳孔中满是她，孔中的她的眼中也全是我。

漫漫黑夜里，既有掩藏的真相和本质，也充斥着谎言与虚伪。它虚伪地编织起乱世中的温暖，奋力地捧起自己的珍宝，告诉它明日一切的美好，告诉它最后的等待，自己的陪伴不离不弃。给予其尽可能多的希望，不给其一丝潜藏的绝望。

在期限的最后一秒，在它内心放大的最后一刻，毫无征兆地结束这一切，揭露这最大的谎言。

它会如何应对呢？

可能会一蹶不振，但是在黑夜看来，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乐观与希望会不断地替它寻找借口，一次是意外，两次是偶然，三次是碰巧，渐渐地，在无数次地落差后，最后的倔强也会烟消云散。

我将另一只手盖在兰的双手上，回应兰真挚的情感。然后，迈出蹒跚的步伐，顶着风雪，毅然进入雪山中，开始自己的计划。

兰跟在我的身后，被我保护着。风雪尽数被我阻挡，周围的阻碍被扫除。我想给她最完好的一次日出与回答。

出了市区，灯光已经竭尽所能为我们照亮道路。剩下的山路，我们微弱的手机灯光也是岌岌可危。亮度最大的光线也就只能探出山路的一隅，周遭漆黑的恐惧侵蚀着我的内心，坚定的心再次开始颤抖。

我不可思议地触碰自己的胸膛，企图安抚动摇的内心。自己坚信我对兰的情感与执着是最坚硬的顽石，无论外界的风化与干扰，还是内部的物质改变都不可能碎裂。

眼珠跟着面前的光线移动，试图避开那未知的恐惧。诡异再次袭来，周围的寒风悄然停息，手机的灯光貌似也耗尽自己最后的寿命，在此时熄灭。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并未将我吞没。眼前的一切还是清晰可见。瞳孔慢慢的收缩，背后的祈求封锁了我的退路。

“珏，我怕。”

我将身后的兰拉入怀中，用尽全身力气搂紧她颤抖的身躯，给予她自己最大的安全感。

无尽的黑幕中开始不断地伸出漆黑的触手，数量庞大，以一个囚笼的形式将我们包围，见缝插针在此时也是无济于事。奇怪的蠕动，冰冷的触感，擦过我的肌肤，留下湿润的黏液，嘴角被拂过，味觉被放大的同时，我能尝到那熟悉的，香甜的味道。

囚笼慢慢包裹我们，这时晚来的黑暗才来临。视野的消失也带走了以往的冷静，恐惧自未知而生，催生着内心的脆弱和胆怯。

我的心里告诉自己快跑，把身前的累赘推给这可怕的生物，为自己争取存活的机会。

这是我自己的生存本能吗？之前口口声声的病爱与偏执都是南柯一梦吗？

我难以置信地窥探自己的内心，自己真的是这样的人吗？我真就只是在乎兰的美貌和屈辱于自己的欲望吗？回顾自己和兰种种与点滴，我开始自责，忏悔自己那愚昧的纠结。

“没事的，珏。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的。一直，永远都不会离开。”

怀里的告白在我的耳蜗内炸开，打碎那恋爱的画面，散落的碎片在我的耳内翻涌。

珏，我喜欢你。珏我爱死你了。珏，我要嘛。珏-----

我猛得给自己甩了一巴掌，可笑的想法在瞬间被我撕得粉碎。我抨击着自己的内心，告诫着自己的大脑与心脏，兰的一切都不需要经过犹豫，兰的优先级凌驾于自己之上。

失去理智的我奋不顾身地拉起兰冲破那黑色的囚笼，轻而易举，不付吹灰之力。然后继续在没有灯光照明的道路下前行。

周围黑暗一片，就连白雪也染上那偏执的黑色，我们依旧在牢笼之中。

我们并不知道在这外面还有什么，留在眼前的只有两项，止步或是打破。

类似与我们的宇宙般，谁都保不齐在宙外还存在着什么，我们的大爆炸理论是不是如同现在池塘内还未涨破的泡泡，外面到底有什么呢?

兰依偎在我的怀里，对不起珏，我的爱没有尽头，这个囚笼你永远也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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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或许会辜负努力的人，但不会辜负一直努力的人。

这句话既是对的又是可笑的。

辜负的绝望谁又能经历几次呢？到头来还是那无聊的自我安慰。

珏，你的努力从来都不会白费。你的一切我都会视为珍宝，好好欣赏。你的最后绝望和挣扎，还有重生后的弱小，我都会一一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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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患者，你这指骨上是什么？”

“哦，没啥医生，你看错了。”

兰将手指上的血肉给合紧，掩藏起瘆人的白骨。

病态的痴红早已布满全身，骨头上刻得珏字深入内心。

这是第二十次来医院了。

兰又将目光移向自己曼妙洁净的身体，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