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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夜谈（第1页）

“你怎么看？”

晚上，在一个房间，陈砚拿出道门十二式向陈元元请教。

“这些其实都是道门真传，但已经都是屠龙之技，没用了。”

陈元元放下书本道：“没有龙了，屠龙术就没用了，没有天地元气了，这引气入体的秘法也没用了，不过有些道观应该还有珍藏的，经徽宗一事后，现在也少了，应该都流落异族了吧。”

“正要向道长请教。”陈砚道。

陈元元抬头遥望窗外半月，悠悠地说出了一番往事。

“现世天地元气稀薄，几近于无，修行者便转而开发自身蕴含的元气，虽然很难，但总有天纵之才走出了一条道路，但后来人们又发现，当自身开发到一定程度，又可以感应到天地间若有若无的元气，这便是陆地神仙了。

那赵佶做皇帝的时候，听说陆地神仙可以长生，但他又不能静下心一步一步修行，只求速成，于是搜集天下道书，以皇权之力集天下道门秘法之大成，希望可以寻一条捷径，似远古先秦那样炼气入体以求长生。

那时道门香火鼎盛，天下各州府广建道观，赵佶自称教主道君，开封府更是聚集了天下有名的道人。

我那时是个孩童，师祖说与我有缘，带我云游过一些日子，远远地看过赵佶，也看过那个场面，数万道人在修编道书，那真是太热闹了。

在晚上师祖还抱着我潜入书院，那个书院真大！师祖教我一起寻那些书来看，师祖说那些书多是真的，但那些道人倒不见得，十有八九都是假的，师祖说那些道人编出来的不行，是乱编，是来骗皇帝老儿的。

我说那我们为什么不告诉大皇帝，师祖说皇帝老儿也不是好人，不务正业，心急难成气候，合该被骗，那些道人也是没办法，短时间就能弄出一本练之立即长生的书，怎么可能。

师祖带我去了十几晚，没有一个人知道，我还记得，到晚上大皇帝就在外边大排筵席，要再现仙家盛况，我说肚子饿了，师祖还带我去过几次，太多人了，道人们都争着说好听的话，都叫他教主道君太上皇帝，拜下去的时候，师祖也拉着我拜下去，我还把一个羊腿抱在怀里，边吃边拜。

师祖说乱哄哄的，真正的道人清静无为，不会来，而且这皇帝老儿要倒大霉，因为他喜欢听好话，挤到前边的都是会拍马屁说好话的，他就听得高兴，不停封赏，后来师祖就带我走了。”

陈元元最后道：“再后来你应该就知道了，岳大帅应该和你说过那件大事，赵佶听信了撒豆为兵，解散了守城兵众，在金人兵临城下的时候，大开城门，让那些道人作法，终于被俘走了，一齐被俘的还有后宫诸妃，还有很多大臣，唉，败亡至此，可悲可叹。”

陈砚面露微笑。

“你笑什么？”陈元元道，“是了，你是觉得那赵佶好笑。”

“我笑道长仁慈，也不是清静无为的遁世之人。”陈砚道。

陈元元也不介意，道：“如果不是中原山河有被异族指染的风险，师祖也不准我下山的，师祖说只要是中原大地上的汉家儿郎做皇帝，不管那一姓，都不关我们的事。”

陈砚突然念头一动，想起上次的任务突然莫名其妙的完成了，如果说动这个什么师祖保证岳飞不会被召回，任务又完成了也说不定。

陈砚道：“如果岳飞要被召回了，你的师祖会不会去拦他？”

“应该不会吧。”陈元元道，“师祖都有些年不下山了，一直在后山清修。”

“不是啊。”陈砚道，“岳飞被召回，宋很快便亡了，山河也会被异族指染。”

“我华夏大地上的英雄豪杰何其之多，不会让异族得手的。”陈元元摇头，“那次，金人俘了数万之众，沿途数千里路又祸害不停，还有那些后宫妃子，每日被拉去金人军营里，唉，我都不忍回想，那是师祖带我最后一次出来了，我们远远的看着，师祖让我看尽世间事，却不准我参与。师祖说一切皆有定数，宋以武将起家，对武将最是提防，多有压制，所以武力羸弱，有此报应。”

陈砚不禁问道：“那沿途也祸害了很多伯姓吧，你说说这些伯姓又为什么会有这些报应。”

陈元元道：“我也是这么问师祖的，师祖说，这些伯姓的报应是渴望青天大老爷，而不寻求自救，以至于完全放弃自我，把命运将由他人决定，既然甘愿做羊了，那个狼咬你不是咬，又管什么本地狼还是外地的异族狼，就算是青天大老爷本质也是狼，可能是一个轻轻地咬的狼，你有见过咬自已的肉来喂羊的狼么，都是骗你的，他们既然决定做羊了，决定放弃了思想，也是合该有此报应，不值得同情，我们看完了就回去，回去山里，不再出来。”

陈砚心里决定，有空要见见这个师祖，嘴里道：“这次不是准你参与了么，我告诉你哦，我的父帅是万万不能被召回的，他一召回，我们的山河就完了，你不要这样看我，我只说真话，可不是危言耸听。”

“我也不希望岳大帅被召回。”陈元元道，“金人都说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可见岳大帅的威势，其实我下山时就问过师祖，师祖说岳大帅应该是死的了，也是因为宋一直对武将提防，这种功高盖主的武将，那能善了的。”

“没有办法了么。”陈砚微笑道。

陈元元迟疑一下，道：“我也问过师祖，我也不愿看到岳大帅不能善了，师祖说只有一个办法。”

低声道：“称帝。”

陈砚点了点头，还未说话。

陈元元道：“我去过岳家军，见过岳大帅，还未说两句话，就被赶出来了，唉，所以我之前就说，岳大帅什么都好，就是太忠心了。”

“不是忠心，是偏心。”陈砚道，“他偏心宋室一姓，却不管汉家伯姓啦，既然有此能力，自当仁不让，重振汉家儿郎的声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