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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剑随猜忌（第1页）

周由岐点了点头，说道：“你现在体魄期应该差不多了，而且既然用剑，想必也是知兵的人，我可以不用炁，咱们单凭气力来打一打，如何？”

张之苇看他还算温和，也不怎么怕他，嘲讽地笑了笑，说道：“你跟樊不妥能打得有来有回的，我肯定打不过你。”

周由岐茫然看向樊轻舟。

樊轻舟无奈地耸了耸肩。

张之苇解释道：“这厮总喜欢说什么‘剑未佩妥，出门已是江湖’，我看他那把剑每次都佩不妥，干脆就叫他樊不妥了。”

樊轻舟把手里的剑扔给张之苇。

张之苇没接，而是直接让那把剑在半空中消失掉，去到了该去的地方，然后恼火地看着樊轻舟，愤愤道：“就说了你两句，你还想杀我不成？”

樊轻舟心安理得，默默走向屋檐下，淡淡道：“你扔给我，我扔给你，很合理。”

张之苇哑然无语，心想这厮真小气，为人处世真和他那套剑术如出一辙，主打一个滴水不漏，在保证自己永远不吃亏的前提下，再时不时让别人吃点亏，难不成修行到了远处，人生哲学就一定会如此表现出来？

他又看向了周由岐，这人的拳路富于虚实变化，又大开大合，又快又狠，那他大概是个好斗的人？可他平时看着又很温和，似乎没什么攻击性……

张之苇忽然感觉周由岐似乎有些复杂。

他望着站在砂石之上的周由岐，苦涩问道：“真打？”

周由岐想起刚刚张之苇怀疑他打假拳的事情，重重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真打。”

张之苇的表情愈苦涩，只当对方是存心要拿自己泄愤，赔笑道：“我觉得你这样的人物，一定是不屑于打假拳的，所以我收回刚才的话。”

周由岐笑而不语。

张之苇转头看向徐以柔，说道：“师姐，他要打我。”

徐以柔站了起来，朝着周由岐抱拳，语气认真说道：“随便打，狠狠地打，一定不要手下留情。”

张之苇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不解地看向徐以柔。

徐以柔笑盈盈地看着他。

张之苇看得懂这种笑容，之前在峡谷里刚开始学拳的时候，他已经见过，知道这是要检验自己水平的意思，于是苦涩地笑了笑。

他看向了周由岐，迈出一步，走下石坎，踏上铺满砂石的地面，远远喊道：“兄弟，记得手下留情啊。”

突然被称兄道弟，周由岐感觉有些意外，但看张之苇语气随意，也并不在意，只微笑着说道：“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尽管全力出招，我都能接下的。”

换一种情景，张之苇或许觉得这番话是在羞辱自己，然后变得非常的愤怒，但是现在，他知道对方只是在阐述客观事实，于是做了个深呼吸，慎重起来。

即使检索遍所有的记忆，他也无法寻找到任何一点关于打架的经验，除了学拳之外，最相关的，便只有前几天那次挨揍的经验，所以他一时有些不知道该从哪开始。

….

这时候，徐以柔在旁边悠然说了三个字：“拳，剑，刀。”

张之苇点了点头，于是摆开拳架。

周由岐有些惊讶，问道：“懂拳？”

张之苇想了想，应道：“略懂。”

周由岐又问道：“怎么说？”

张之苇说道：“千拳归一路，到头来就两个字，一横，一竖。”

周由岐不知道一代宗师的故事，只觉得这句话似乎有些深意，面露思索的神情，认真想了想，若有所悟，于是摆开拳架。

张之苇深吸一口气，欺身而上。

比起樊轻舟，他的动作堪称缓慢，举手投足之间都尽显滞涩，但拳依旧打得很端正，因为徐以柔非常强调他要打端正一些。

架势、套路、招数……这些东西放在拳法中，像是花架子，但是习武之人还是需要千万次地练习这些动作，为的是理解为什么有这样的招式。

倘若在防守，看到别人一拳打过来，躲还是防？躲往何处躲？防往何处防？

倘若在进攻，要打对方何处？用拳？用腿？用肘击？

对于刚开始学武的人而言，这些问题的答案就蕴藏在看似花架子的套路里，可如果让他们去实战的话，他们大概还是不会知道如何应对，会和没有学过这些的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对于刚开始学武的人而言，这些问题的答案就蕴藏在看似花架子的套路里，可如果让他们去实战的话，他们大概还是不会知道如何应对，会和没有学过这些的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很多人或许终生都无法将拳架融会贯通，但一定会有人能学会，武学便是这样传下来的。

领会了的人，他们将会知道如何出招，如何应对别人的出招。他们会拥有自己的思考，知其然，知其所以然，然后越来越得心应手，最终将一切融会贯通。

这是张之苇第一次以拳法实战。

他的拳不算快，正如他一直以来所练习的那样，显得很端正，甚至端正得有些死板。

周由岐轻描淡写地防住了张之苇的每一拳，频繁找机会予以反击，令张之苇应对得有些艰难，但拳架始终还是保持着摇摇欲坠的端正。

对于藏锋上境的他来说，张之苇即使是运炁之后，力量也比较微弱，度也还是很慢，所以他应对得很轻松，甚至还有心思思考一些别的事情。

比如他越来越确信，这就是一个刚刚踏上修行路的人，而且是一个刚刚学拳没有很久的人，这并非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也不是哪个大宗派藏在山野间的雏鹰，更不是那些在第十境枯荣境返老还童的老怪物……因为张之苇的拳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