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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因为太紧张，蝶奴走近几步时，踩在木板上的足下忽然一滑，狼狈地摔在了地上，两杯茶盏倾倒，茶水撒了一地。

  蝶奴慌乱地捡起滚落在林千知脚旁的青瓷茶杯，藏在丝下的神色慌乱。

  “端杯茶都不会端，我要你何用？”头顶，属于林千知冰冷的声线骤然响起。

  蝶奴慌乱地开始磕头，脑袋撞在木板上出砰砰的声响。

  沈如婳看到林千知眼底闪过的一丝怔然，不过很快这抹痛色被深深的厌恶替代。

  林千知一脚踢倒了不停磕头的蝶奴，嫌恶道，“只会磕头求饶的卑贱玩意！在这里打扰我的好心情，还不快滚！”

  林千知话音一落，蝶奴连忙点头，少年用袖子仔细擦干了少女脚下的地板，捡起杯盏后狼狈地出去。

  林千知目光深晦，深吸了一口气后，半响转过神又恢复了喜笑颜开的模样。

  蝶奴推门出来时，坐在门外台阶上的嬴浮水看见他额间滴落的血珠，微凝起眉。

  “你们蝶族不是向来喜爱自由的吗？如果你想离开我可以帮你。”嬴浮水突然道。

  他向来不爱管闲事，哪怕对方多痛苦他也懒得管，可此刻他突然忍不住开口。

  倒不是看着蝶奴凄惨的模样生出怜悯，而是好奇如果有离开的机会，蝶奴会不会离开？

  蝶奴的反应终是在他意料之中，少年连忙摇摇头，目光在赢浮水干净的衣袖和脚上鞋子上扫过，瞳中闪过羡慕。

  蝶奴喃喃道，“你的主人一定很爱你。”

  赢浮水脊背微僵了一下，嗤笑一声，“你从何所知，在你没看见的地方，或许我也同你一样呢。”

  蝶奴却带着笃定的语气摇摇头，“我们本就是妖，千百年来遭受偏见和厌恶……修士大都对我们有偏见，你的主人肯给你穿衣，鞋……总能给你一口吃的，远比那些不把妖当人看的人好很多不是吗？”

  “至少我们还能安然无恙的活着，我有时候就在想啊，若是我不是妖…若是我有一天强大到让她刮目相看……她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蝶奴的话让赢浮水心头一震。

  他看见蝶奴淡笑一声，微弓身向他道谢，“谢谢你愿意帮我，可我并不打算离开……我的主人…其实并不比你的主人爱我的少。”

  “她曾经也会给我穿漂亮的衣服和鞋子……生怕我伤了痛了。”

  既然如此，那她为何现在变了？

  赢浮水心中不解，想问出的话却停在喉咙中，他脑中不合时宜地闪过沈如婳。

  她会有一天也变吗？她突然对他的好会是永久……还是昙花一现呢………

  *

  沈如婳总觉得林千知变了，虽然少女依旧是那般任性不拘的性子，但如今林千知的身上总多了一抹化解不开的忧愁。

  她虽然总是笑着可眼底始终有一抹郁色难消，甚至她二人在一起把酒言欢时，也没了从前那般自由享乐的模样。

  “千知……你是有心事吗？”沈如婳忍不住问出这句话。

  她拉住林千知有些冰凉的手指，道，“我们是好闺蜜，你有难受的地方与我说，我会尽我所能帮到你。”

  林千知嘴角的笑容一瞬间慌乱了几分。

  她向来是个傲娇的性子，即使在沈如婳面前也不愿意暴露脆弱的模样。

  林千知吸了吸鼻子，轻弹了一下沈如婳的脑门笑道，“你胡猜乱想什么啊，本小姐能有什么事！我一直都是如此开开心心啊，天色尚早，我们去夜市再玩玩吧。”

  见她不肯说，沈如婳无奈地叹口气，他们来到热闹的集市上，两人的妖奴很自觉地跟在她们身后。

  她们买了很多东西，有好玩的好吃的，身后的赢浮水和蝶奴抱着沉重的东西缓慢跟在身后。

  绕过琳琅满目的饰物摊，前方突然传来人群熙攘热闹声。

  沈如婳看见一个被众多人包围的摊位上，一个穿着似西域国境服饰的人在不停与围观者们说些什么。

  林千知当即来了兴，拉住她挤入人群之中，离到近处时这才现那名商贩是在卖药。

  “我这药可解世间万种奇毒，助人起死回生！”商贩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瓷瓶道。

  围观者们唏嘘，“当真能起死回生！”

  身着道服的商贩道，“此丹药是我已步入化神阶段的师祖耗费千年修为为心爱之人所制，世上仅此一颗，无价之宝！”

  商贩的话引起众人起疑，“既是你师祖耗费修为为心爱之人所制，为何你师祖没用反倒流传到你的手上啊！是不是根本就是颗无用的破丹！”

  “哎，此事说来话长，我师祖当年就差一点点就能来得及将此丹喂给心爱之人，只可惜那姑娘身躯被师祖仇敌所毁，元神尽灭，师祖就是制成了丹药也再无用处，此丹只能给七魂三魄未散……身躯尚存之人使用。”尚贩一番真情流露的话让周围本看热闹的声音渐渐小了些。

  “那此丹多少价可卖啊？”有人问。

  商贩笑道：“我也并非贪慕无尽之才，是想让这丹药留给有用之人，这样吧，谁能出够五千灵石，亦或者给我一件稀奇珍贵之物，此丹就归谁！”

  商贩音一落，周围的人流渐渐散开了。

  这些人不过是看个热闹的普通凡人，极少能出够五千石，就算有，他们也不会来买下一颗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