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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阮知秋撇撇嘴,“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别忘了谁是你的衣食父母。”
“你和一只猫计较什么?”时瑜盘腿坐在地上,一把将毛球抱在怀里,轻轻地揉着它柔软的肚子。
毛球被养的很好,油光水滑又特别敦实,时瑜颠了颠,“实心的。”
“它没有一粒猫粮是白吃的。”阮知秋撇撇嘴。
毛球在时瑜怀里不满地哼唧两声,阮知秋把罐头往前推了点,毛球抬了下眼皮,磨磨蹭蹭地挪了过去,继续狼吐虎咽。
时瑜:
“我说的对吧。”阮知秋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毛球,“每天对我骂骂咧咧,就只有在吃饭的时候对我脸色好点。”
“你什么时候能向它一样好好吃饭啊?”阮知秋把罐头盒顺手扔进垃圾桶,朝时瑜伸出手,“起来吧,地上凉。”
时瑜顿了一下,借着阮知秋的力站了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猫毛,忽而问道:“它现在还是叫毛球吗。”
“不是。”阮知秋用舌头抵了一下脸颊,“它很高冷,而且总是骂骂咧咧,所以我们现在都叫他球哥。”
时瑜:
“除了你我还没见过它对谁这么狗腿子过。”
“哎呀。”时瑜小声嘟囔了句,“毛球好歹是我捡回来的崽子啊。”
“你捡回家,我给你养了快六年。”阮知秋轻轻地拧了一下时瑜的脸颊,佯装气愤道:“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时瑜愣了一下,倏地抬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我是妈妈?”
“我不能当爹吗?”
“不行。”阮知秋斩钉截铁地拒绝了,“我要在上面,誓死捍卫主动权。”
时瑜:
“难不成你想在上面啊?”他低沉的声音极具魅惑感,如蜘蛛网一样,铺天盖地地向时瑜涌来,一瞬间,时瑜就像是笼罩在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里。
“你在说什么呢?”时瑜臊得脸颊通红,甩开阮知秋的手,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奔向卫生间。
水声遮住了周遭的声音,时瑜喘了气,水流浇灭了身上的燥热感,但是阮知秋的声音却一直在耳畔徘徊,久久不散。
他在干什么啊?时瑜抹了把脸,他盯着瓷砖上模糊的声音,心里暗潮涌动。
时瑜前二十年的成长过程很闭塞,这种事情别说是实操了,就连理论知识都很匮乏,阮知秋却堂而皇之地把它们说出口,时瑜一下子就乱了阵脚。
“时瑜。”阮知秋轻叩了两下门,“今晚别洗那么久。”
“你的睡衣。”洗手间的门把手向下拧了一下,时瑜心里一惊,慌忙拽过浴巾将自己裹着,但是阮知秋的动作突然停住了,“我不进去,衣服放外面了,暖气温度调高一点,别着凉了。”
时瑜做了一会心里挣扎,还是将那套睡衣套在身上。布料很柔软,贴在身上很舒服,他忍不住捧着衣服用力地嗅了嗅。
他穿好衣服从洗手间钻出来,头发上还淌着水,阮知秋已经在门边等着了。
时瑜:?
他还没来得及发问,阮知秋便把浴袍裹在他身上,顺带用毛巾擦了两把他的头发。
“进去,我给你吹头发。”
“哎,不用,我自己来。”时瑜刚想拦住他,但是阮知秋已经拿着吹风机拉着他的手腕进了房间。
“去床上坐着。”阮知秋努了努嘴。
床单和被套都是新换的,上面缠绕着清冽的味道。时瑜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唯恐自己的疏忽,弄坏了昂贵的布料,他都不敢坐实。
“你在害怕什么?”阮知秋盯着他诡异的姿势看了一会,“硌得慌吗?”
时瑜赶紧摇摇头,伸手去拿阮知秋手里的吹风机,阮知秋却往后一躲,温声道:“你躺着就行,我来。”
他每每想到时瑜一个人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心里便一阵阵发酸,而如今他哪还舍得让时瑜做一点事情,恨不得吃饭都一勺勺喂进时瑜嘴里。
“阮知秋,你别”
“听话。”阮知秋的声音很沉,沉到时瑜恍惚间竟听出了几分乞求的意味来,他愣在原地,任由阮知秋拨动他头发,温热的指尖触及他皮肤的那一刻,时瑜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阮知秋吹头发很有一套方法,他撩起时瑜的头发,从发根往上吹,这样即不会烫到时瑜,头发还能很快被吹干。
就像从前那样。
或许是忙了一天的缘故,亦或许是阮知秋在身边,也大概是他终于把积郁在心的痛苦宣泄而出,时瑜混混沉沉的,阮知秋头发都没吹完,他便靠在抱枕上打起盹来。
阮知秋看着时瑜的睡颜,忍不住用指关节蹭了蹭。时瑜卷翘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换了个姿势又睡了过去。
他睡的很沉,任由阮知秋替他盖好被子,关了灯。
临走时,阮知秋站在黑暗里,鬼使神差地吻了吻时瑜的额头,如同蜻蜓点水般,却在阮知秋的唇上留下了一层经久不散的触感。
这一觉时瑜睡的很沉,尽管时间不长,但是水面质量出奇的好。没有猥琐的男人,没有时国川,没有时峰,一切都平静得宛如一场梦,时瑜如同在温柔乡里走了一遭,以至于早晨起来时,他的脑子清明的过分。
“怎么,你妈第一天回家就在这里挠门。”阮知秋拎起毛球的后脖颈,低声数落着,“我都忍了六年了都没说大半夜撬你妈的门。”
“有点出息好不好。”
时瑜开门时,一人一猫正骂的有来有回,时瑜一脸黑线。
“醒了。”阮知秋手一松,毛球“嗖”的一下蹿走了,缩在沙发边舔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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