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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回毒蛇谷继续当他师父的走狗，那也是活着不是？活着才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只不过，他现在毫无靠山，自然又要假意讨好碧瑶，丢人吗？

不丢人。

当初那么绝对又下手狠毒，现在又突然讨好，可是，对他来说，都不算丢人。能达成目的，不管用什么手段，那就好手段。

卑躬屈膝也好，忍辱负重也好，他秦无炎，不是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吗？

只是，他没想到，碧瑶真的会帮他。

虽说帮他，也不过是顺便，但是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他暗中联系鬼王宗，鬼王宗在他的帮助下杀进毒蛇谷，青龙、朱雀、鬼王都来了，他们合力斩杀了毒神。

那时，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道：“这老毒怪，终于死了。”

然后她到屋子里一顿乱翻，翻出了万毒尸蛊的解药，她扔给秦无炎，笑道：“万毒门以后归你管了，你可记得要对鬼王宗忠心啊。”

秦无炎接过解药，面上神色淡淡、不卑不亢，内心却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他自由了？他终于摆脱掉他师傅的掌控了？

做梦一样的感觉，很不真实。

只有那绿衣少女的笑靥，那么真实，告诉他他不是在做梦。

碧瑶看着他的样子，突然皱了一下眉，似乎有些同情他，她娇声说：“看你这个样子倒也可怜，也罢，我就不和你计较，你之前追我九条街，还差点把我扔进黑水玄蛇肚子里的事了。”

秦无炎有些讶异，他挑眉道：“你当真不计较？”

碧瑶不在意地笑笑：“之前我们对彼此都毫不心慈手软，现在你归顺鬼王宗了，没道理再计较这些。”

秦无炎不语，他深深地看了碧瑶一眼。

碧瑶笑嘻嘻地拍了拍秦无炎的肩道：“以后，跟着本少主混吧。”

就是这句话，让秦无炎的心，猛地动了一下。

他知道碧瑶其实很护短，不然不会在渝都时，野狗闯了那么多祸事，她还护着他。他也知道，这句话，碧瑶只是随意一说，他不应该当真。

可是，他忽然也很想，感受一下被人护着的感觉。这么多年，他在黑暗中生长，养成的性子就是自私、阴险的，没有人在意过他的感受。

但是他最后，也只是沉默地转身离开，只余碧瑶在他身后跺脚大喊：“喂！你装听不见嘛！”

后来……他就慢慢地把碧瑶放在了心上。

如果说之前，他对碧瑶和张小凡的感情只是冷眼旁观，他看他们在戏台上演戏，嘲讽他们天真，觉得……正道和魔道，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在一起？他们之间隔着很多，亲人、朋友、师傅……那么现在，他就有些为碧瑶不值了。

张小凡有什么好？他前有师姐田灵儿，后有陆雪琪；他又在青云门长大，对魔道，虽不至于深恶痛绝，却也心有嫌隙，至少，不会想到抛弃一切和她在一起。

即使现在入魔了，也是因为，他知道了他自以为的恩人普智和尚，居然才是杀了整个草庙村的凶手，内心一直以来的信念崩塌，才入得魔。

收回思绪，秦无炎看着躺在床上、对周遭一切浑然不知的碧瑶，他漆黑眸子慢慢地暗沉下去，哑声问道：“他有什么好？”

没有人回答他，他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在合欢铃里下子母蛊，也算是秦无炎有先见之明。

之前，张小凡因被发现会天音阁的功法、又被发现嗜血珠是他的法宝后，他就被带回青云门，秦无炎知道碧瑶一定会找张小凡。于是，他找了个机会，去见了碧瑶。

碧瑶那时正忧心张小凡的处境，对他的语气很恶劣：“你来干什么？”

秦无炎不在意，他嘴角噙着笑，轻声道：“听闻碧瑶少主在万蝠古窟得了金铃夫人的合欢铃，可否拿过来给我一看？”

碧瑶狐疑地看他：“这有什么好看的？”

秦无炎眉清目秀，笑起来给人一种温润公子的感觉：“见识短浅，想见见世面。”

碧瑶还是有些犹豫。

秦无炎淡笑着加了一句：“况且我们现在是同盟，碧瑶少主觉得我能害你不成？”

许是想起来之前自己说过“跟着我混”这样的话，碧瑶只好将信将疑地将合欢铃递给他看。

秦无炎果然只是接过看一下就还给了她，碧瑶却不知，他就在此刻下得子母蛊。

秦无炎表情有些严肃：“合欢铃是昔日金铃夫人所用，你功力不足，用的话容易遭反噬。”

碧瑶立刻不耐烦道：“知道了，我爹和我说过了！”说罢，就要转身离开。

而秦无炎，只是看着她的背影，目光沉沉的，不语。

魔教攻上青云山那天，他没去。那时，秦无炎正在炼制重要的丹药，他在闭关。鬼王他们想着他也没有多重要，贸然打扰怕他走火入魔，索性自己去了。

而碧瑶用痴情咒的瞬间，他亦昏死在闭关的地方，昨日才醒来。

子母蛊自然是有好处的，母蛊离子蛊越近，就越容易调理内息，恢复身体。是以，他一醒来就去鬼王宗偷了碧瑶的身体回来。这也算是用毒的好处，偷东西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他们所呆的地方是秦无炎之前秘密布置得，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当初布置只是为了，若有一天他又如丧家之犬，可有一处避难。到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场。

这处屋子极其隐蔽，设有阵法，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根据子母蛊的周期，他要和碧瑶在这里呆上月余，才能将身体恢复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