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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欲望第一劫（第1页）

过年前夕，我学会了洗头，老六师傅为了应对年末旺季，竟然与他朋友——一家红灯理发店的女老板串通勾结，设下陷阱。

尽管我们时常路过那里，却从未踏入，只见店内摆放着几件简易的洗头工具。白天店门紧闭，夜晚才亮起粉红色的灯，无数男人进进出出。那时，我尚在学习洗头和跑腿，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外出闲逛。他们常常哄骗我做试验品，将我的头发染得五彩斑斓，或是死命漂白，几近白色。

临近年关，那家店的几个女员工来我们店洗头，最大的20岁，最小的仅13岁，另有两人，一个15岁，一个16岁。我已记不清她们是否貌美，只记得她们头发稀疏，一洗便掉落一大把，身上还散发着森林中树叶腐烂的味道。或许是我天生对气味敏感，才独独嗅到这股异味。

我那师兄也不晓得他去过没有，他告诉过我那些女人是干啥的。她们第二次再来时，老板跟他朋友说我们都是没开过荤的雏儿，可以让我们尝尝鲜，钱由他出。那女老板也跟我们说尽管去，不用给钱。可我对她们身上的气味敏感，就拒绝了。至于我那师兄有没有背着我偷摸去，我就不得而知了。

老板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快过年时生意火爆起来。那时没有现在的热烫造型，只有拉直和冷烫配合染发的项目，似乎还有护理的项目。年前一个月，一开门就是烫发、染发、拉直。烫发比较简单，反正那时的女人都好糊弄，烫得跟泰迪似的。拉直就搞笑了，因为那老六师傅自已也是半吊子，药水买来照着说明书瞎搞，把客人一米长的头发烧掉了一半。而那些女顾客傻乎乎的，还照付不误。要是放在现在，不叫他赔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付钱呢？

嗯，那时老六师傅还叫了他朋友的女儿来店里诱惑我们。那女孩，老板说她学过，算是我们的小师妹，比我小一岁。她天天给我讲她的爱情故事，那纯真的我差点就被她迷住了。还好我从小胆小，才躲过了这一劫。

因为她满嘴都是社会习性，虽然在我印象中她长得挺可爱的，但我不喜欢社会上的女人。在店里我也跟她打打闹闹过，却没有更进一步的暧昧。

在忙忙碌碌中，时光转瞬即逝，年假如白驹过隙般到来了。年二十九晚上，我去叔叔家过年，顺便带着一把破旧的剪刀，准备帮他家附近的邻居女孩子剪头发。这本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如今却成了我懊悔不已的遗憾，因为我错过了一个发财的良机。那些女孩子都是三峡移民过来的，她们的长辫子长得有两米，短的也有一米。要知道，长头发可是很值钱的，但她们却从未出去剪过头发。那时，我帮她们剪下的头发，一米多的有，快到一米的也有。然而，由于我的认知缺陷，这些珍贵如黄金的头发，最终却被我当作垃圾扔进了垃圾堆里。这无异于将黄金视为粪土，暴殄天物！

穷人之所以穷困潦倒，与他们的见识短浅有很大关系。许多有价值的东西，他们无法识别，也不了解其真正的价值，反而将其视为普通之物，随意毁掉或丢弃。就像我小时候，把家里的古董当作普通物品拿去换糖果吃，家人也不懂，任我随意换取。即使给后人留下再多的财富，如果后人缺乏认知，也会将这些珍贵的东西当作废物低价出售。

春节过后，我再次前往师傅那里学习，没想到这个“老六”竟然又出尔反尔，让我自食其力。原本过年期间，他还夸赞我的技术有明显进步，承诺由他提供伙食。然而，春节的忙碌过后，他却违背了诺言。就因为这件事，我打电话给伯父，说我不想学了，想回家，回家里那边学。我的伙食费是叔叔给的，他没钱时就叫我去婶婶那里拿。起初，婶婶很大方，每次都会给我，但时间一长，我也感到不好意思。

过年前我曾告诉他们，老板已经同意包吃包住，他们为此还挺高兴的。可谁能想到，一个春节过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我不想让他们失望，于是请求伯父告诉叔叔，让我回去学。或许是因为我叔当时经济压力挺大的，他们也就同意了。接着，我向师傅道别，告诉他我要回家了。离开时，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搬走了，连买的洗澡桶也带了回去。这一次，我又让他们对我这个外地人有了新的认识。

我搬着大件小件的东西，花了八块钱坐摩的到叔叔家。叔叔看到我这副模样，都看傻了。他说桶和席这些可以不要，垫的毛毯、洗漱用品也可以舍弃。当看到我桶里的半块洗衣皂时，他更是哭笑不得。

在叔叔家，我还玩了十几天，后来才回去。那个时候我叔家里有四个小孩，两个是自已的，另外两个则是堂舅子，也就是婶婶的堂弟。他们是山里的孩子，寄养在叔叔家读书。婶婶对我大方，或许与这两个小孩有关。毕竟，他们寄养在叔叔家，并未支付生活费。叔叔常说，我婶娘家能寄养两个小孩过来，他带一个侄子过来生活又算得了什么呢。

叔叔家自已的两个孩子，是一女一男两姐弟。大堂妹小时候读书成绩普通，叔叔却费尽心思供她读书，最终她还是读了个本科。堂弟小时候可是天才儿童，无需认真就能考满分。或许正因为如此，他疏于管教，后来沉迷网络游戏，只考上了普通大学。否则，以他从小展现出的天赋，不说百分百能上985，上个一本那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

所以说，命运这玩意儿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充满了无尽的变数和惊喜（亦或是惊吓）！有时候，我们觉得自已已经掌握了命运的脉搏，但实际上却只是被它牵着鼻子走；而有些时候，我们不经意间做出的一个决定，却可能改变整个人生轨迹。就像那句老话说得好：“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也许今天还是个穷光蛋，明天就能一夜暴富；又或者昨天还风光无限，今天就落魄潦倒。这种种变幻莫测，正是命运最吸引人也是最可怕之处。面对如此神奇的命运，我们所能做的大概就是保持一颗敬畏之心吧。毕竟，在命运面前，人类实在太过渺小无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