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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發被打濕一半，不聽話地貼在泛著紅暈的皮膚上，水汽細細密密落在臉上聚成一顆顆小水珠，稍大一點的已然掛不住，沿著臉頰一路往下，最後順著白皙秀頎的頸線融進滿池溫泉中。

手邊的酒杯已見底，杯底殘留著一星半點霞紅。

6景俯身在他臉上拍了拍：「江秩抒醒醒。」

搖了幾下，那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望向6景的目光帶著被醉意裹挾的呆滯。

「怎麼傻傻的，還知道我是誰嗎？」6景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但江秩抒只會睖睜著眼，嘴裡嘟囔著什麼。

6景湊得更近些，又問道：「你說什麼？」

江秩抒眉眼微斂，勾著6景的小指小聲喊了句：「小乖。」

第3o章人工呼吸罷了

「小乖又是你哪條魚？看清楚，我是你爹。」

6景無奈，雙手伸到他腋下托住要把他拉上來，江秩抒卻半點不配合，推開他的手滿臉不悅。

「沒大沒小。」

人都認不出了還記得自己老呢。

6景瞪了他一眼，兇巴巴呵斥：「快上來！」

江秩抒沒有絲毫畏懼，甚至怏怏不悅地別過頭。

6景可不慣著他，拽著他的胳膊就使勁拉：「我就不信還扯不過你。」

下一秒他信了。

嘩一聲，池水濺起巨大水花，6景被江秩抒拽下水。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情急之下忘了屏氣，水從鼻子灌入，整個鼻腔充斥著直衝天靈蓋的不適感，掙扎著冒出水面後感覺腦子都被灌了二兩水，氣得他指著江秩抒大喊：「江秩抒你是不是有病？」

江秩抒神情呆滯，視線仿佛找不到聚焦點，飄忽不定，頭低低垂著，被泉水浸潤得殷紅的唇瓣輕抿，宛如一個委屈又倔強較真的孩子。狹長的眼尾染上顯眼的粉紅，那波光橫生的眸子惹人生憐。

這吃軟不吃硬的主，6景只能無奈輕哄：「我不是你爹，你才是爹行了吧？你是我祖宗。」

聽到這話江秩抒才逐漸展顏，嘴角彎了彎，身子卻杵在那一動不動。

「祖宗，現在可以跟我上去了嗎？」

6景伸出手，江秩抒抬起手乖乖牽上去。

兩人走進浴室，江秩抒亦步亦趨跟在6景身後，像玩遊戲時的小尾巴，6景走哪他跟哪。

「都說別跟著我了，地板都被你踩出了一灘水。」

江秩抒赤著腳站在他身後，頭髮和身子未擦乾的水順著軀幹往下滴到地板上，聚成一小灘水漬。

他指了指6景腳下：「你的水更多。」

6景身上被浸濕的浴袍還沒來得及脫，此刻他腳下的水確實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