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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又极力回忆着对地图的记忆,他把省城市区的布局,主要路段,敌人驻守的主要地点都记住了,对洪家北路有印象,大致方向有,具体的位置不确定,他要尽快建立自己的联络点,获取新的省城市区详细地图等这些必备的条件。洪家北路就在警察局北边,离得不远,就是记不清过几条街。他离开警察局往西,到路口就往北去,过了两条街,就看到路边的洪家北路的牌子,跟记忆的似乎有出入,当然只能以现场为准。路牌有了,门牌号就好找了,这里街上的路灯距离有点远,也很昏暗,只有到门边才能看清门牌。苏阳来回走了几趟,才终于找到洪家北路四十四号。
这是一溜联排的二层砖木结构的小别墅,住户的门就在街上。这时街上静的出奇,街两边的住户没有亮灯的,一个细微的动静都那么响亮,会让人惊心动魄的。何况苏阳要干的活又是见不得人的,要极力隐藏的。苏阳到四十四号门前,左右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开了门。更何况白怀仁是警察,而且是个刑警科长,警觉及格斗能力应该都不弱,不能过早惊醒他,暴露自己。苏阳闪身进了门。
小别墅面积不大,一楼就是个客厅,再就是厨房、餐厅和卫生间,建筑面积不过六十平米。一部小巧的木楼梯折了个弯,上了楼。楼上有一个十来平米的小前厅,放一张方桌,四个方凳,再就是两间卧室,一个卫生间。卧室的门都关着,苏阳没有直接进屋,而是把方桌前的木凳子轻轻踢了一脚,“哐当!”一声,不很响亮,但足够惊动屋里的人,他闪身贴着两个门中间的墙站着。
西侧屋里有了动静,有轻微的说话声和穿衣下床的声音。苏阳又往西侧门口挪了挪。屋门“哗!”的一下突然打开,白怀仁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持着左轮手枪,小心翼翼的出门来查看。当他的头刚伸出来,手电光的角度还没转过来,苏阳就出手,猛击他的颈部,在他一顿的瞬间,一手抓了他的枪,一手抓了他的手电筒,等他倒地时,又用脚勾住他的身体,慢慢放倒。苏阳没再理他,持着手电进了屋。
“什么声音?有人吗?”白怀仁的妻子裹着被子,在床上坐着低声问。忽然见手电光乱晃,觉得不对,又问:“咋回事?”又忽然手电光反过来了,直接照向床,她一下伸手挡光,被子从身上滑落,赤身裸体的坐着,埋怨说:“快拿开手电,别照我的眼。”
苏阳不等她再有所反应,抢前一步,手刀砍向她的颈部,将她打晕。苏阳找捆绑的东西,没找到,便直接撕了一溜床单,把她的手反剪着绑了,又捏开她的嘴,给她的嘴里塞了枕巾,让她侧倒在床上,盖了被子,以防她突然醒了呼叫。
另一间屋里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孩大,有十二三岁了,男孩有七八岁。姐弟俩隔着一道布帘,还在睡梦中,苏阳依法炮制的处理了她们。
处理了人,苏阳便开始搜查屋子,在白怀仁的卧室床旁边的大衣柜里,有一道门是锁着的。他打开衣柜门锁,里面有一个中型的保险柜,又开了保险柜,一件一件的检查里面放着的文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资料,也没现侦破地下党的线索的资料,更没有地下党购买药品案子的资料。他把里面的资料又整理好,原样放好。
苏阳又查看下一格里的财物,倒是有两万美元,十根黄金,一千六百块大洋,还有四捆法币和军票。这些汉奸对日军忠心耿耿,但却不敢持有日元,有了钱就会兑换成美元。一方面社会动荡不安,生活不能确定,另一方面还是美元保值,甚至会升值。苏阳把两万美元装进棉袄里侧的衣兜里,想着出现意外,其它的丢了就丢了,这两万美元能保住就行。
他也知道美元值钱,购买药品和其它物资,军区一分钱也不给,阳城县大队是有些钱,他也不好意思拿,再说部队整编以后结构更大,人员更多,那点钱也是杯水车薪。所以,他要尽力搞钱。他又从白怀仁的妻子身下扯下床单,把其它的用床单包了,系在了背上。他又从窗口观察了外面一眼,街上静悄悄的,灯光昏暗,连一丝风声也没有。
他把白怀仁提到方桌前的方凳上,把手反剪到桌腿后绑了,拿来洗脸盆放在手下面,然后割断他的血管,他的血便像细细的水流一样缓慢流淌着。他今天来找他,就是要杀了他,掐断他手里的侦破地下党联络站的线索,掳掠他的家产只是拦羊打酸枣捎带的事。靠残暴打压我抗日志士家致富,这钱他收的一点心里负担也没有。他又捏开白怀仁的嘴,用洗脸毛巾给塞住了,然后把他弄醒。
白怀仁一下惊醒了,一眼便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大汉,蒙着头套,就露着一双眼,黑影里什么眼神看不清楚。他惊恐不已,本能的动手,手被束缚了,他才意识到眼前生了什么。他想询问,想喊,嘴被塞着,来回挣扎了几下,没用。片刻慌乱过后,他冷静下来,猜测着苏阳是什么人,想着眼前的对策。
苏阳扯来一个方凳,与他面对面坐着,问:“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
白怀仁两眼瞪着苏阳,不明显的点了下头。显然他还无法判断苏阳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苏阳又说:“我有几个问题问你,如果你能配合,我们之间还有缓和的余地,如果你不配合,那就没办法了。”
白怀仁只是两眼瞪着苏阳,没其它反应,一副不顺从,不服气,甚至藐视的样子。
苏阳看出他的态度了。天天抓人,审人的人,现在一下被人这样束缚审问,他哪能甘心,苏阳对他已不抱什么希望了,但还是问:“你们警察局是不是破获了一宗共党买药的案子?”
白怀仁仰着脸,噘着嘴,意思让苏阳把他的毛巾拿开。
苏阳没理他。这里住户这么密,他要一喊,苏阳就得跑了。所以,苏阳不会随他的愿的,说:“你点头或摇头就行。”
白怀仁冷冷的瞪着苏阳,没有点头,也没摇头。但显然他已经猜到苏阳是什么人了。他对共产党不甚了解,受早年国民党影响,认为共产党就是匪。现在他投靠了日本人,认日本人为主子了,日本主子多么强大,共党就如老鼠一样藏着,他根本就瞧不起,现在也一样,根本没把苏阳放在眼里。如果还是在国民党统治下,他很有可能屈服保命,因为国民党就那德行,保住命还照样混。现在他投靠了日本人,给主子卖命是十分卖力的,收获也十分可观,在这乱世,过着人上人的生活,他感到前途光明,等再当了局长,就更飞黄腾达了。一旦他叛变了日本人,他就没法混了,只有死路一条。至于什么国家、民族,在他眼里都是扯淡。此时此刻,他只是想着如何才能摆脱眼前的被动局面,回头把苏阳抓了。
苏阳见他不回应,还是又问:“你手里的侦破共党的线索是什么?是抓到他们的人了?还是找到他们的住处了?”
白怀仁还是冷冷的瞪着苏阳,没有点头,也没摇头,猜测着苏阳会干什么。
苏阳见他不配合,便知道这又是一个死硬的汉奸,抬手看了看表,凌晨两点多了,便没再费口舌。
白怀仁见苏阳看表,在等时间,忽然又检查自己,低头一看,桌腿后面有个脸盆,里面黑汪汪的,似乎这时才感觉到浓重的血腥味,接着又感觉到手腕上伤口的疼痛,再仰头时,一阵眩晕,他惊恐地“呜呜呜!”的剧烈的挣扎着。
苏阳走近他,抬起他的下巴,说:“晚了,没用了,还有几分钟时间,就好好忏悔一下你对国家和民族所犯下的罪行吧。”
白怀仁惊恐地“呜呜呜!”的剧烈的挣扎着,瞪大着眼,似乎说要与苏阳沟通商量。
苏阳没有理他,又看了看表,转身开门走了。
白怀仁又挣扎了片刻,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而且越来越无力了,意识也开始模糊,他用力摇着头,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可是没用,反而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地没了一丝力气,只感觉灵魂在出窍,离开了自己。直到最后,他只是对死亡恐惧,没有半分的忏悔。正如多年以后,汉奸的后人还要为日本人张目,因为他们认定了主子,这种对侵略者的效忠意识不仅贯穿他们的生命,甚至遗传给了他们的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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