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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有事再喚我。」僕從退了下去。

明窈感覺有些疲乏，四處看了看，發現一處遮風的角落。她走過去，感到背後有來自上方四處的目光。

她對人的眼神很敏感，但對外界卻有些鈍感，意識到這個主院有人監視，但也沒有多想，沒有四處打量，安靜地走到廊檐之下。

廊壁上有一排窗子，窗扉闔攏，下側石棱在牆壁形成向外的凸起裝飾，摸約幾寸寬。明窈用袖子布料擦了擦，輕輕挨坐上去。

她身子骨瘦弱，屁股沒有幾兩肉，剛剛好能坐在上面。

明窈安靜地看著前方，衣裳裙擺垂在地上，隨著風起微微盪開，宛如捲曲的花骨朵兒。

在陌生人家沐浴是一件需要匯報的事情，她心想。

明窈雖然未讀過私塾，但一直都知道要做個懂禮貌的小孩。

如果僕從知曉明窈見司大人的「大事」就是要沐浴，那他一定不會帶她過來的。

只是明窈似乎有一套自己稚嫩的邏輯，她已經自動認為自己所做之事都需要向這個宅子的主人匯報。

明窈正發呆，忽覺前面進來一道人影。

她抬起頭，看到幾日未見的赭色錦袍身影走了進來。

司羨元早已知曉她在此處，並未在意，瞥了眼廊檐下端端正正坐著的人。

乖乖巧巧，烏髮披肩，身形孤零零的，像個小可憐。

他眸光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便移開目光，思量起其他事情。

「司大人，麼麼有要事同您講。」

明窈走下台階，端端正正朝他行了個禮，抬起清澈烏黑的眸子，稚嫩地模仿著記憶中大人說話的模樣，神態認真：

「麼麼想借大人家裡的浴房一用，請大人恩准。」

司羨元思緒頓住，重回到明窈身上。他一雙瑞鳳眼低低看過來，眼尾天生微微勾著，卻不見幾分笑意，反而有些冰冷。

他開口道：「你再說一遍。」

換成僕從在這裡，聽到司羨元這樣的語氣恐怕要嚇傻跪下來了。

但明窈未曾與他接觸過，不明白他的喜怒，聞言微微加大聲音，黑玻璃珠子似的眼眸透著清澈的坦蕩：

「麼麼想沐浴，唐突借浴房一用。謝謝大人，麻煩您了。」

司羨元眉梢幾不可察地挑了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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