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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不是。”

  周引干脆利落地否认，他翻到下一页书，听见同桌小声嘀咕：&1dquo;不是就好，阮葳看上那个谁了，说要追他。”

  摩挲书页的手指顿了顿，周引循着指腹划过的字迹，本该浏览这一行的目光却散看岔到了下一行。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周引通常拖到食堂快关门才去吃饭。他一般不留在食堂吃，打了饭就走。他有很多去处，无人造访的教学楼天台、学校西南门的废弃凉亭、实验楼某间闲置课室，统统都是他的秘密基地。

  这天他照旧打完饭就走，经过用餐区，一眼就看到被几个女生簇拥着坐在中间的李擎。

  李擎埋头扒饭，他面前摆着好几个饭盒，旁边坐的是阮葳，阮葳殷勤地给他夹菜。可李擎低着头，脸就快埋进饭盒里。

  周引打算走，却被眼尖的阮葳看到并叫了他的名字。

  这一嗓子让李擎也抬起头，双眼直勾勾地看过来，眼里有罕见的求助与渴望。接收到李擎传递的求救讯号，周引大慈悲地走过去，先是跟阮葳和其他认识的女生打了招呼，最后才漫不经心地问李擎：&1dquo;吃完没?你说要帮我擦药的。”

  李擎立马收拾餐具，阮葳托着下巴问：&1dquo;什么药?”

  &1dquo;你忘了?我们一起去的医院，你也要记得遵医嘱用药，这样好得快些。”周引和声和气地同她解释。

  阮葳噘了噘嘴，娇嗔地道：&1dquo;好嘛我知道了。”

  李擎站起来，不一言，握着饭盒的动作表明他可以走了。

  周引对阮葳挥了挥手，临走前开了个玩笑，换来阮葳嫣然一笑，&1dquo;就借他用一下，很快还给你。”

  实验楼五楼第一间实验室长期闲置，周引有这儿的钥匙。帮李擎解围后，本想在食堂门口跟他分别，谁知李擎对他随口一说的话上了心，坚持要有来有往帮他擦药。

  周引只得把人带来这里，门窗关上，窗帘全部拉下来。整间屋子密不透风，在李擎开灯之前，这里足够昏暗、隐蔽，毫不起眼。

  &1dquo;啪”的一声灯亮了，实验室原貌展露眼前。周引熟门熟路地搬了把椅子，在实验台前坐着，掰开一次性筷子开始吃午饭。

  不用他交待，李擎自顾自拉一把椅子在他身旁坐下，后背一靠长腿一伸，是个准备小憩的姿势。

  周引咬着筷子，侧头看他一眼。

  李擎笑了笑：&1dquo;我有点困，就眯一下，不会睡着，你好了叫我。”

  &1dquo;你可以回去睡，我不用擦药。”周引咕哝了一句，李擎闭眼回答他：&1dquo;是你说要我帮忙的，我怎么能不帮。”

  周引呛回去：&1dquo;我还说很快就把你还回去，是不是也该说话算话。”

  李擎睁开眼睛，神情是放松的，语气却一反常态的强硬：&1dquo;玩笑不能乱开，什么还不还，我跟她们不熟。”

  &1dquo;你不怕我挡了你的桃花运，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她们中有人看上你了。”周引扒了几口白饭，愈觉得食不下咽，索性扣上饭盒盖草草结束这一餐。

  李擎正色道：&1dquo;别乱说，传出去对女生不好。”

  他瞅了眼周引的饭盒，摇摇头感叹他又吃那么少，忽地从口袋掏出一张面巾纸，身体前倾，伸手替周引擦了擦嘴角。

  周引以为嘴唇油汪汪，拿手背粗鲁地蹭了几下。李擎说道：&1dquo;没什么是我看错了，死皮而已，嘴唇太干燥了。”

  周引把饭盒往旁边一推，趴下来埋进交叠的双臂，做足了不理不睬的架势。李擎站起来拿走周引的饭盒，再带走自己的，悄然走出实验室。

  他在卫生间洗两人的饭盒，偌大的镜子照出他的脸，下眼睑处一团乌青。李擎将清洗干净的饭盒放到一边，用手掬一捧水泼到脸上，凉凉的指腹按压着眼睑。

  &1dquo;昨晚睡不好?”周引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李擎睁开双眼，定睛看镜子里的自己和周引。

  不可避免地想起昨晚，雨夜，被迫留宿，突的意外以及意料之外的交谈。李擎努力回想昨晚的睡眠，只记得意识潜入深海，那么，应该是睡得不错的。

  &1dquo;不，睡得挺好。”他给了肯定的答复，扭头看向周引：&1dquo;在这里帮你擦药好吗，药膏带过来没?”

  周引踟蹰着，从裤袋拿出一管扶他林软膏，李擎将湿手擦干，接过药膏旋开管口。周引看着他的动作，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右手揪住过长的校服下摆。

  他尽力挺直背，不敢让李擎现他其实有点紧张。

  李擎拿着药膏向他靠近，随手一指洗手台，指使道：&1dquo;去那站着，背对我。”

  周引站到洗手台前，双手扶上冰凉的砖面，镜子映出李擎沉默的面容。他们没能在镜子里对视，李擎双眸低垂，不用寻找他的目光，周引几乎立刻切身体会到了。

  李擎的手撩开他的校服下摆，掌心贴上后背皮肤，熟稔地按揉着，不时在他耳边低语：&1dquo;还会痛吗?还有哪里痛?”

  周引咬了咬嘴唇，低下头，不再看镜子里的他们——李擎在他身后，下巴似有若无像要靠上来，两人身体重叠，双手和下半身在镜子里看不到，这个姿势暧昧得像极了拥抱，无法不叫人浮想联翩。

  李擎对他的窘况浑然不觉，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镜子里只看到他微微紧缩的眉头，表情正直得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能与自己立即划清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