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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乾坤里迷雾重现（第1页）

当夜，常往带着一些膏药来到赵山河房中，他自从遇到赵山河后就对此人有较好的印象，特别是那次遭遇粉面郎君之险他挺身而出，更是让常往刮目相看。此人平素虽然胆怯，但为人总算义气。

常往对赵山河道：“我看你天资聪颖、慧根不错，等师父回来我叫他收你为徒，等你学有所成，就不用怕了。”

赵山河道：“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自有恶人磨。一个人的强大并非武功的强大，而是内心的强大，我内心不惧，他又能耐我何？”

常往听赵山河说出这话，心中十分佩服，说道：“话虽如此，可是行走江湖没有一身功夫怎么能行呢？要是你不嫌弃，老哥哥愿意教你一些基本功！”

自此以后，常往经常带着赵山河打坐练气，没过多久赵山河掌握了许多要领，如何运气，如何将这些气流引导至各经脉等等，因赵山河无心学习，所以进步依然不大。

之后常往又教他枪法，常往解释道：“这枪法原本是戚家枪展而来，师父的枪法在武林中也是一绝，但是他老人家并不屑于使枪，以家师的本事，世间难逢敌手！”

常往继续道：“师父当年传我枪法，我虽然勤学苦练，但是依然没有太多精进，要怪就只怪我……”

赵山河道：“要怪就只怪常大哥出去赌博、鬼混了？”

常往低声道：“不错，师父一向对所收留的徒弟管教极为严厉，却对我特别好，入我山门第一条规矩就是没有得到师傅的同意，终身不得离开梅子坞，除非……”

赵山河道：“除非什么？”

常往道：“除非挖去双眼！”

赵山河被吓了一跳，心想：“糟糕，他这师父的脾气确实怪异”。

常往道：“因为梅子坞所在极为隐蔽，师父祖上为戚将军账下一员猛将，善于使枪，尤以戚家枪为代表，后来师父这位祖上大人在朝廷为人陷害，为避免遭到灭门，便率领全族人到此居住避难，当年有一个姓沈的富豪捐资打造了梅子坞，为掩人耳目便沿长江口岸各关键处大量种植梅子树，那沿江的梅林便是当时所种，那些工匠修缮好梅子坞后全部未出去，在这里作守关人，死后就葬在咱们梅子坞江底。当年这些工匠有拖家带口的就在全部留在梅子坞，并世世代代居住在梅子坞做为守关人守护梅子坞。不愿意带家人来的就给他的家人一大笔钱，从那以后人们只知道有梅子坞，却不知如何寻至。”

常往继续道：“然而，师父一生心系国家大事，常常独自到外面明察暗访，了解朝廷要事，他一身绝技声名远扬，从来都是惩恶扬善，就在那一年师父恰好在九江遇到了我，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孩子，我的亲生父母在动乱中走散，还好我遇到了师父，师父说我很像一个人，至于像谁我也不知道，师父对我特别照顾……”

说着说着，常往眼里似乎有了泪花，一时间如鲠在喉，他慢慢的说道：“此前师父收了几个徒弟，想悄悄跑出去，全都被师父挖了眼睛，师父知道我喜欢偷偷溜出去，却从来不怪我，对我很是放任……因为此事，其他师弟师妹们就常常在背后非议，说我是师父的……私生子，于是师父一怒之下将他们全部逐出师门！”

赵山河心想：“这是一处私密所在，不宜为外人道也，他们就这样把我带来这里，恐怕……”

常往道：“你也不必担心，在外面你本来也没什么亲戚，况且现在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像你这般手无缚鸡之力，你出去多半也是死路一条，在这儿呆一辈子或许也是一件好事，当然师父也不一定留你！”

赵山河道：“你我相识一场，帮帮忙，趁现在你家师父不在，要不你送我出去？”

常往道：“虽然师父并不知你来过梅子坞，但是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他老人家的，你以为你逃得出去就高枕无忧了？以家师在武林中的威望，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赵山河心中纳罕，道：“那你们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带我来到这梅子坞，是不是有点不太客气？”

常往笑了笑，道：“来这梅子坞之前，我就已经问过你，那可是你自愿来的嘛！”

赵山河无语，他想去找洛青帮忙说情，可是洛青说什么也不愿见他，只是每日叫人来查看他的情况，而赵山河则经常到洛青房门外驻足。

这天早上，赵山河不自觉又来到了洛青门外，洛青道：“一个男人家，你每天像个游魂一般，到我门外干嘛？”

赵山河向洛青拱了拱手，道：“洛姑娘一诺千金，洛姑娘之前答应过我，帮我找到师兄，此话可还算数？”

洛青道：“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是我一个小姑娘家，说话恐作不得数！”

赵山河道：“你可不是一个小姑娘，你比大多数男子汉都要厉害，起码厉害十倍百倍！”

洛青道：“赵师父过奖了，原来我在你心目中这般厉害。”

赵山河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我可不想一辈子困在这里，我还年轻，就像你说的，我还没娶媳妇。”

洛青道：“怎么，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赵山河沉默了半晌，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洛姑娘如果带我出去，我愿意当……”

洛青抢过话道：“我可不要你当牛做马！”

赵山河道：“你究竟要怎样？”

洛青道：“你就那么想离开吗？当初为何又要同我一起来这里？”洛青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特别是每当赵山河说要离开，她说话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

赵山河道：“也许我真是胆小之辈吧，等你父亲回来，我岂不是更加难以离开？”

洛青道：“你也不必担心我父亲会把你怎么样，自小我父亲就疼爱我，我说什么他老人家都会答应我的！”

赵山河道：“万一你父亲回来后，哪天一不小心也将我挖去双眼，那可不妙，往后可就看不到姑娘你的绝世容颜了！”

洛青笑道：“我看你这人越来越贫舌了。”

赵山河听到洛青声音变得温柔，心也软了下来。心想“既来之则安之”，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萌生出来一种在此老死终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