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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一天前，伯莱拜尔从昏迷中醒来时，现自己躺在地下，黑顿亲王站在他面前。他不顾亲王用手势和听不懂的夜世界语阻拦，致意要去追赶方婷他们。他最怕的是二号会把方婷带回&1dquo;局里”，甚至其他更糟糕的地方去。

  黑顿送给他两匹马、枪和一些必需品，指了方婷他们的去向。伯莱拜尔草草裹了头上的伤，就打马往峡谷方向奔来。赶到这里，他才有时间考虑下一步如何行动。

  还没容他细想，前面的人影已经散入岩石背后藏了起来。伯莱拜尔刚想喊几句话，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脸飞了过去：他们开火了。

  他立刻跳下马，在山壁的一个凹洞里躲好，把长枪装满子弹，寻找着二号的身影。

  枪弹一颗颗钻进身旁的山石里，声音啾啾如小鸟。火力并不猛，但很准确，看来那边只有二号一人在开枪。枪声远远地经过山壁的反射传过来，被放大了几倍。仿佛有人在喊话，但枪声太响，其他声音都听不清楚了。

  伯莱拜尔想，只有先把二号制服，才能向方婷他们澄清事实。他露出半个头，看见对面开枪时闪现的火光，就向那里连两枪。对面的枪声暂时中止了。

  但没过多久，枪声又起。对方换了个地方，而且是边打边移动位置，向这里慢慢逼近。伯莱拜尔感到了危险，他也趁着空档一闪身，钻到另一个凹洞里。借着星光，他能看到二号的黑影象小团墨汁一般漫过山石，无声地、恶毒地往这边靠近。他悄悄举枪瞄准，不用打要害，只需射中他的肩膀&he11ip;&he11ip;

  突然，两个人影骑着马迎面奔来，那是方婷和穆哈穆，似乎是要跑过来找他。

  也许二号已经败露了形迹？只见二号持枪向方婷的马扑过去。伯莱拜尔没有细想，

  瞄准便射。二号的影子应声倒地。

  一瞬间，枪声、马蹄声都嘎然而止。那奔跑过来的两匹马停在了二号倒下的地方。伯莱拜尔收好枪，牵着马走过去。

  离他们还有三十尺左右的时候，伯莱拜尔听到穆哈穆的声音：&1dquo;别乱动，把枪扔在地上，放开马缰，你自己慢慢走过来！”

  伯莱拜尔大声说：&1dquo;你们认不出我么？我是伯莱拜尔呀。”

  对面传来枪弹上膛的声音。伯莱拜尔连忙扔下了枪和缰绳，慢慢走过去。他看见方婷和穆哈穆都用枪口指着自己，地面上，二号仰天躺着，手捂胸口，两眼炯炯光。他轻轻地咳着，每咳一下都从口鼻中溅出一些鲜血，看来是受了致命伤。

  伯莱拜尔刚想跑上去看看二号的伤口，穆哈穆用枪逼住了他。方婷低声说：&1dquo;你为什么要这样干？他是你的兄弟呀！”

  &1dquo;兄弟？”伯莱拜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1dquo;亲兄弟。”穆哈穆冷冰冰地说，&1dquo;你还装什么样？”

  只听二号微弱、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地底传来：&1dquo;他不知道我是谁。他&he11ip;&he11ip;他是伯莱拜尔。”

  方婷和穆哈穆呆住了。把伯莱拜尔和二号来回看了几眼，穆哈穆说：&1dquo;老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1dquo;我说他才是伯莱拜尔！”二号吃力地说，&1dquo;我骗了你们。”

  &1dquo;他还不知道&he11ip;&he11ip;”方婷说。

  &1dquo;对，那些事，他还不知道。我没有跟他说。”二号咳着道，&1dquo;现在我要跟他说清楚了，你们走开。让我们两个在一起呆几分钟。”

  方婷在伯莱拜尔耳边悄悄说了一句：&1dquo;千万要小心他！”就和穆哈穆默默地走开了。他们看见伯莱拜尔在二号身边蹲下来，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膝上。

  ****

  &1dquo;你都清楚了吗？”二号对伯莱拜尔说，&1dquo;我已经把我的秘密全部告诉你了。”

  伯莱拜尔仍然沉浸在初闻秘密时的震惊、伤感和苦涩中。他想：我刚刚亲手打死了我的兄弟&he11ip;&he11ip;

  二号说：&1dquo;你想知道的，关于我的上司的事，我也都说了。我不管谁输谁赢，

  只不过他在暗处，你在明处，这不是公平竞赛。所以&he11ip;&he11ip;我才说了。并不是因为什么该死的血缘&he11ip;&he11ip;血缘关系！你别想错了！”

  &1dquo;我知道，我明白。”伯莱拜尔说。

  二号看看远处的方婷，说；&1dquo;你怎么打算？对她？她也是个找不到归宿的人。

  最好送她回家去吧。”

  &1dquo;好。”伯莱拜尔答应。

  &1dquo;我恨你。”二号坦率地说，&1dquo;现在仍然恨你。多幸运啊，你这个冷酷自私的家伙！你还能活好久呢。还能看着那个女孩坐上她的&1squo;空间船’飞上星空，还能去钓鱼，还能一年一年地休假，你还能去向那个生养你的女人、向你的&1squo;妈妈’

  索要更多的爱。我也是她生的呀&he11ip;&he11ip;”

  &1dquo;我要带你一起去见她。”伯莱拜尔抱着他说。

  &1dquo;骗子。我已经活不成了。”二号微微一笑。

  &1dquo;我要告诉她，她不仅生了我一个。我还有一个兄弟，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强健勇猛。”

  &1dquo;强健？”二号说，&1dquo;真的？我很强健？”

  伯莱拜尔点点头。

  二号忽然把衣服一层层地扯开，直到露出胸膛。伯莱拜尔猛地呆住了，几乎不敢正视二号裸露出来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