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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2页）

姜队长的话音刚落，大家就讨论起来。“要想破这类案子，没别的办法，就得下苦功夫，蹲坑守猴啊！”“犯罪分子的作案行踪不定，我们也要扩大侦查范围，我建议两人一组，这样咱们就能分出十多个组来。”“各个组沿着铁道线分散开，各守一段，一组两个人，夜里，还可以互相打个替班。”

老吴媳妇说：“小年，你这嘴，平时跟爆豆一样，不挺厉害的吗？”

姜队长说：“今天开这个会，要说说偷盗铁道扣件的案子。据调查，犯罪分子的作案时间，基本上都在天黑后。他顺着铁道线，一偷就是数十公里，流动性非常强，这给我们的侦破工作造成了很大困难。前两天，一列火车差点因此脱轨，处里下达命令，要求我们集中精力，破获此案。大家有什么想法和建议，可以说出来，咱们一块研究研究。”

“就是呀，咋还让老丈母娘给压住了！”老6媳妇接着说。

日子如常，刑警大队会议室，姜队长带着马魁、汪新和八位刑警围坐在桌前讨论案情。

蔡小年无奈哀叹：“我哪知道呢？一跟她说话，嘴就不好使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坐在饭桌前，欢笑声飞出了铁路大院。

“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呀！”老蔡唉声叹气地说。

马魁的一番真情流露，把彭明杰的心都说热了。他对闺女说：“你现在宁阳上学，我以前都不怎么放心，隔三岔五地来回跑。如今你马叔的家就是你的家，我也放心了。”丽丽点了点头，马魁心满意足地说：“妥了，喝酒！”

“完蛋货！”老吴叹气地跟着附和。

马魁看着丽丽，爱怜之情溢于言表。他对丽丽说，以后这里就是她的家，想在学校住就在学校住，不想住了，就回家来跟燕子姐姐住。

见所有人都拿他当出气筒，蔡小年满肚子委屈没地儿说，心情别提多难受了。

听了父亲的讲述，马燕眼含热泪，笑着对丽丽说：“丽丽妹子，往后咱们姐俩多亲多近，有事你说话，看姐怎么做就是了。”丽丽感动地说：“一听这话，燕子姐就是个爽快人，咱们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一定得好好处。”

老蔡媳妇不嫌事儿大，还故意问站在一旁的汪新，如果遇到眼前这种事，他会咋办。汪新毫不犹豫地说，丈母娘家不让步，他宁可不娶。他的话刚落，就招来蔡小年的白眼和嘲讽。

马魁动容地说，他还清晰地记得，彭明杰那天背着他一路跟他说话，生怕他睡过去。说到动情处，马魁的眼睛不觉湿润了起来。

说来也巧，汪新的话正好被走过来的马燕听见，她冲着汪新一顿猛剋，弄得汪新在众邻居面前尴尬不已。

彭明杰见马魁这么重情义，不好意思地说，在那种情况下，即使遇上的不是马魁，遇上的是其他人，他也一样会这么做。说完，他端起酒杯，想要转移话题，却被马魁拦住。

马燕说完，气哼哼地准备走，却见姚玉玲姗姗而来。她望着汪新对大家说，她非常支持汪新的做法，既然对方没那个条件，干吗非得强求。马燕一听姚玉玲如此说，立即进行了抨击。谁知马燕的话招来牛大力的不满，在他眼里，姚玉玲就是他心尖尖上的宝，无论谁都不能欺负。

马魁打开了话匣，原来他在一九七二年九月二十三日那天，因突疾病，被时任劳改农场场长的彭明杰背着走了十几里山路，才搭上车到了医院，经过抢救捡回了一条命。马魁动情地拉着彭明杰的手，对马燕叮嘱：“彭明杰是你父亲的救命恩人，你要像对我一样对你彭叔叔好，把彭叔叔的闺女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对待。”

牛大力、姚玉玲和马燕三人一番唇枪舌剑，弄得汪新手足无措。眼看三人僵持不下，邻居们以电视剧时间马上到了，让马燕回家搬电视为由，方才化解。

马魁喝了一杯，开口说：“那是一九七二年，也是我去农场劳改的第四年，九月二十三号，收水稻。明杰，日子没错吧？”

马燕以命令的口吻叫汪新跟她进屋搬电视，汪新乖乖地跟在她身后一起进了屋。姚玉玲望着汪新的背影，失望而又痛苦，她转而往自己家走去。牛大力紧随其后，却被气急败坏的姚玉玲训斥。邻居们小声议论着，蔡小年更闹心了。

马魁和彭明杰一边聊着陈年旧事，一边推杯换盏。马魁喝到尽兴时，不听老哥们儿彭明杰的劝告，执意要将他俩的故事说给俩闺女听。俩闺女难得看到自己父亲如此高兴，异口同声地让马魁赶紧讲。

汪新从马燕房间搬着电视往外走，遇上马魁从自己屋里走出来，汪新和马魁打过招呼继续往外走。马燕对父亲说，院里的邻居们都在为蔡小年结婚一事出主意，希望父亲也给点建议。马魁以插不上话为由，推辞着。然后叫住汪新，让他别忘了去小树林蹲守的事，说完就往外走了。汪新点点头说放好电视就去找他，马燕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马魁家里，正热热闹闹地宴请彭明杰父女，马魁和马燕围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马魁喜笑颜开地与彭明杰父女谈笑风生，马燕与彭明杰的闺女丽丽时而低头私语，时而爽朗大笑。

夜色渐浓，小树林里，马魁和汪新蹲守着。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地盯着，汪新扛不住犯困，打起了瞌睡。马魁踹了他一脚，汪新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汪新叮嘱牛大力以后多注意点，蔡小年则打趣地说，牛大力一遇上姚玉玲，准保病急乱投医，甚至失智。听了蔡小年的话，兄弟三人不由得笑了起来。

为了提神，汪新向马魁提起了蔡小年结婚当天女方要的条件，还说他爸给蔡小年凑四条腿，如果马魁愿意，汪永革打算以马魁的名义，帮着再凑四条腿。谁知马魁一口拒绝，还让汪新带话告诉他父亲，他马魁家的事儿，用不着别人操心。汪新一时无语，内心的疑惑越来越重。

汪新协助派出所的相关人员将此事处理好，拿着牛大力被骗的钱，亲手交给他。牛大力一边数着失而复得的钱，一边语无伦次地说：“五百七，一分不少。汪新，好兄弟，亲兄弟！”说着，他一把抱住汪新，激动得差点流下泪来。

又是一夜，无果。马魁和汪新一身疲惫地回到各自家里。马燕将做好的早饭一一摆上，关切地让父亲吃饭。马魁叫她先吃，径自进了自己屋。过了一会儿，他搬着一把椅子从自己屋里走了出来，然后出了门。

汪新警察证一亮，三两下就制住了他，人赃俱获地将他扭送到了派出所。

“爸，您搬椅子干啥？”马燕追到门口问。

小伙子眼珠子一转，打着包票地说：“试不了，没插销。放心吧！‘头西霸’，小日本原装的！嘎嘎新，这能骗你吗？”“行！谁让我急着娶媳妇呢！”汪新说着，掏出一个信封。小伙子接了过去，一看信封里是一摞白纸。小伙子有些诧异，愤然质问：“哥们儿，你这整哪出呢？”

“蔡小年和他对象家说通了，两家各准备四辆自行车，大家都紧着忙活蔡小年的四十八条腿呢！我寻思着，把咱家的椅子搬过去一把。”

不久，一个小伙子从拐角处溜达着走到汪新身边，和他对起了暗号。对上了暗号，小伙子诡异地朝汪新笑了笑，带着他来到一处民宅。俩人走进异常昏暗的屋内，小伙子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纸壳箱子，汪新打开箱子一看，里面是一台黑白电视机，随口问：“能试一下吗？”

“那椅子，不是您和我妈结婚的时候，找木匠打的吗？您舍得给啊？”

汪新根据牛大力的描述，对卖假电视的嫌疑人进行了画像，经过多次走访，费了一番周折，终于联络上了嫌疑人。只见汪新戴着墨镜，抄着裤兜，一副小混混的模样在胡同里走来走去。

“你6叔、吴叔，他们都支援了，咱们不出点力，不合适呀？都街里街坊的，到时候该挑咱礼了。”

汪新看了看牛大力，又看了看蔡小年，决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那也不能把您和我妈结婚的物件给出去呀！”

听了牛大力的遭遇，汪新拍了拍电视机壳子：“大力哥，你攒点钱，容易吗？”此时，牛大力死的心都有了，他欲哭无泪地对汪新说：“兄弟，赶紧帮我想想辙，我的一年工资全搭在这上头了。”蔡小年一脸无奈，感叹道：“大力啊！你搞对象，也真够下血本的。汪新，这个忙你得帮。”

“说起来，谁家的桌子椅子，不都是一件件攒出来的？人家能给，咱为啥不能给？一把椅子罢了。”马魁说着，不容闺女再反驳，搬着椅子往蔡小年家走去。

出于无奈，牛大力把详情告诉了汪新和蔡小年，希望他们能帮着想点办法，尤其是汪新，因为他是个警察。

汪永革和汪新一边吃早餐，一边透过窗户朝外看，见马魁正搬着椅子朝蔡小年家走去。

牛大力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要是能找到他，我早把他给撕了！”姚玉玲没好气地说：“我就说便宜没好货嘛！”牛大力抬头看了一眼姚玉玲，嘟囔着说：“这不便宜啊，比商店卖的还贵呢！”姚玉玲看着牛大力，叹了口气：“我看你还是报警吧！这明显是诈骗。”姚玉玲的话，倒是提醒了牛大力。

汪新不解地对父亲说：“我师傅也真是的，他家里拢共没几样家什，我都跟他说了，咱家可以匀四条腿给他，结果他根本不领情。”

牛大力抱着纸壳箱子，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姚玉玲家。在姚玉玲的一再追问下，他向姚玉玲说了买电视的经过，姚玉玲听完督促他：“你别愣着了，赶紧找卖电视那人去呀！”

“你师傅那人，好面子，正常。赶紧吃吧！吃完了你眯一会儿，熬了一夜，都睁不开眼了吧！”汪永革疼爱地望着儿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