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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夏奇怪。这莲子羹她吃过了，没问题。虞思归的反应，比刚才阮星恬见了楼厌还大。这些个书中角色，今天吃错药了吧。

  楼厌唇角隐约翘了一下，温柔地说：&1dquo;师娘，请用。”

  虞思归颤颤巍巍抬起手，指尖快要碰触到楼厌手中的碗时，手一扬，用尽浑身的力气，将那碗莲子羹尽数打翻在地，压抑不住的仇恨几乎从眼角流淌而出。

  莲子羹刚好砸在初夏脚下，初夏往后跳了两步，裙角还是被溅上了汤汁，心疼得她的心都在滴血。

  楼厌温柔敛尽，面无表情地抬眸，两只眼珠子黑得像是浸透了墨汁：&1dquo;师娘，这是怎么了?可是弟子哪里做的不好，惹了师娘的不悦?”

  &1dquo;玄儿，你师娘沉疴在床，心境不佳，辜负了你的心意。你且回去，等她病好些，再来探望。”祝长生掀帘而入，沉声说道。

  楼厌起身，也不争辩自己的委屈，说：&1dquo;是。”

  初夏与楼厌一同离开芙蓉居。精心准备的莲子羹被打翻，换作是谁，心情都不会好，初夏上前，与他并肩行着，想宽慰两句，猝不及防撞见楼厌眼底一闪而逝的笑意。

  &1dquo;师父不气吗?”初夏不懂了。

  原书里说，穆千玄将虞思归视若生母，尽管虞思归对他严苛，从未记恨过虞思归，后来，身入红尘，受万千情思浸染，白纸染上别的颜色，有了凡人的喜怒哀乐——他开始奢求不属于自己的，比如母爱。

  &1dquo;精心炖出来的莲子羹，都浪费了。”初夏想到被打翻的莲子羹，只觉可惜。多么好吃的莲子羹，炖的都是他的心意。

  &1dquo;夏夏吃过了，就不算浪费。夏夏喜欢，师父下次再炖给你吃。”楼厌心情愉悦地揉了揉初夏的心。

  芙蓉居内，祝长生屏退左右，坐在床前，扫了眼地上还没有收拾的残羹和碎瓷，叹口气：&1dquo;孩子孝敬你，本是一片好意，你何必冷脸。”

  &1dquo;他是凶手的儿子。”虞思归提醒他。

  &1dquo;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放下吗?”

  虞思归双手握拳，指甲掐着掌心，长期卧病在床的缘故，瘦得脱相的脸上满是阴郁：&1dquo;他长得越来越像楚绣绣那个贱人，他每天顶着那张脸在我面前晃，看到他，我就控制不住想起我们惨死的笑笑，你叫我如何放下!他今日穿的那套紫衣，做的玫瑰银耳莲子羹，都是楚绣绣当年最喜欢的。母子同心，母亲喜欢什么，贱种就喜欢什么，就应该把他关回墓地里，那里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1dquo;他也是6承师弟的儿子。”祝长生打断虞思归的话，&1dquo;贱种”二字，实在太过难听。6承是他的师弟，穆千玄算得上他半个儿子。他因一己之私，把穆千玄关在将军陵十八年，已是愧对6承。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重了些，祝长生伸手，将虞思归揽入怀中：&1dquo;你的病迟迟不好，就是想得太多了，答应我，暂时放下这些，好好养病。”

  &1dquo;别碰我。”虞思归一掌推开祝长生，目光凌厉，急促地喘息着，&1dquo;祝长生，笑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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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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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回到竹苑后，初夏想着芙蓉居生的事，整夜翻来覆去的，没怎么睡着。天一亮，就披衣起床，坐在廊前呆。

  清晨未散的雾霭里，楼厌远远行来。

  初夏站起身来：&1dquo;师父这么早去哪里?”

  &1dquo;回将军陵取些旧物。”

  初夏陷入思量。

  &1dquo;想去吗?”楼厌笑问。

  &1dquo;阮姑娘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这话是有道理的，我在想师父的病或许与成长环境有关系。

  楼厌有些意外：&1dquo;原来夏夏说要帮我治病，是真的。”

  &1dquo;那是当然，这么严肃的事，我不会拿来开玩笑的。”

  &1dquo;可若是医好了为师，为师的两个人格就会消失一个，夏夏希望消失的是谁?”楼厌云淡风轻地朝初夏抛出了送命题。

  这个问题，初夏还真没考虑过。

  两个人格都对她很好，就像是左手和右手，都重要。

  &1dquo;这不是我能决定的，选择权在师父手上。”初夏满脸认真，又把问题抛了回去。论立场，她的确没有资格决定。

  楼厌没再追问下去，有些问题，刨根问底，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带着她去了将军陵。

  将军陵，顾名思义，原是将军的埋骨之地。据说这位将军生前征战八方，封狼居胥，立下汗马功劳，晚年却被奸人诬告，落了个罢官横死的下场。当地的百姓筹集资金，专门为他建造了陵寝，忠骨埋葬在此。后来，星霜荏苒，沧海桑田，陵寝数度遭盗，将军的棺椁以及墓中的陪葬品都不知所踪，只留下这个空壳子。

  祝长生收养穆千玄后，为免他一身剑骨被世俗埋没，重休整将军陵，将他安置在此地，派一个哑奴照顾。十八年来，穆千玄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孤零零地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