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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饭，别人赏的不好吃，好吃的还得自己挣。&rdo;杨启程默了片刻，&ldo;炳哥说得有道理。&rdo;陈家炳笑了一声，&ldo;要觉得有道理，回头你再好好琢磨琢磨，过两天得闲了，我请你吃饭。&rdo;那边挂了电话，杨启程静立片刻，方才将手机揣回兜里。&iddot;周一上早自习，杨静摊着英语书背单词。背得昏昏欲睡，桌子忽让人轻轻一敲。杨静一个激灵，一抬头，恰好对上厉昀的视线。&ldo;厉老师……&rdo;厉昀看着她，&ldo;跟我来办公室。&rdo;有几个人抬起头来朝着这边看了一眼，紧接着又低下头去继续背书。杨静神色坦然，跟着厉昀走出教室。&ldo;坐。&rdo;厉昀从旁边的办公桌拖了把椅子给杨静。杨静坐下。厉昀看着她，&ldo;最近学习和生活上还顺利吗？&rdo;杨静低着头，&ldo;顺利。&rdo;&ldo;有没有遇上什么困难。&rdo;&ldo;没有。&rdo;厉昀静了几秒，&ldo;如果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老师。&rdo;&ldo;嗯。&rdo;厉昀有些尴尬，&ldo;……那个，学习上还是要抓点紧，尤其英语和数学……&rdo;&ldo;嗯。&rdo;一时沉默，杨静微微抬了抬眼，发现厉昀似乎还有话要说。然而她从来不是会主动给人台阶下的人，厉昀不说，她也就不问。最后，还是厉昀撑不住。&ldo;杨静，你现在正处于关键的时候，有时候外界有些诱惑，你可能觉得好奇。但有些东西不能好奇，一时的好奇心很可能会造成难以预计的后果……我还是希望，什么年龄做什么事，不该做的坚决不做，不该去的地方坚决不去……&rdo;杨静听得心烦，连连点头敷衍。厉昀也说不下去了，&ldo;行了，老师就说这么多，我相信你心里有个数。&rdo;她指了指桌上的作业本，&ldo;帮我把周记本抱回去。&rdo;&ldo;谢谢厉老师。&rdo;杨静抱着作业本，走出去几步，又听厉昀叫她。杨静转身。厉昀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摆了摆手，&ldo;没事，你回教室吧。&rdo;杨静走到走廊，脚步一顿。她陡然明白过来，厉昀先前云山雾罩打的那一通官腔是什么意思。厉昀看见了自己在三川路上。杨启程在酒吧又打了一周夜场，眼看钱赚得差不多了，打算收手，仍旧和往常一样看白天的场子。陈家炳听了他想法，未置可否，只提出请他和缸子吃饭。这顿饭，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陈家炳三十六岁，在旦城西城区这一片颇混得开。为人精明狡狯，交游甚广，年纪虽然不大，大家却都愿意尊他一声&ldo;炳哥。&rdo;陈家炳好排场，吃饭的地点在他自己开的一家餐馆。偌大的包厢，灯火通明，除了他自己，身旁还站着两个贴身保镖。杨启程倒是一点不怵，领着缸子恭敬唤了一声&ldo;炳哥&rdo;，态度不卑不亢。等菜一端上来，全是翅鲍参掌。杨启程这才渐渐生出些惧意。陈家炳先不说正事，只劝他们吃饭喝酒。缸子自诩见惯了大场面，此刻也舌头打结，让吃便吃，让喝便喝，一句话不敢多说。酒过三巡，陈家炳问起杨启程的情况。&ldo;哪里人？&rdo;&ldo;暮城人。&rdo;杨启程答。&ldo;以前去过一趟，是个好地方。&rdo;陈家炳吸了口烟，又问，&ldo;家里几口人？&rdo;杨启程顿了顿，&ldo;没人了。&rdo;陈家炳笑了笑，弹了弹烟灰，&ldo;那怎么缺钱？&rdo;&ldo;前几年家里人生病，借高利贷。&rdo;&ldo;现在住扁担巷？&rdo;&ldo;是。&rdo;陈家炳端起酒杯，&ldo;来，再走一个。&rdo;缸子已喝得满面通红，杨启程也喝了不少，但脑袋里绷着一根弦，让他始终思维清晰。陈家炳放下酒杯，又问：&ldo;以后有什么打算。&rdo;&ldo;挣点钱，娶个老婆，生个儿子。&rdo;陈家炳笑了，手臂抬起来搭在一旁椅子的靠背上，&ldo;我看你远不止这点本事。&rdo;&ldo;炳哥抬举了。&rdo;陈家炳摇头，&ldo;我看人没错过眼。&rdo;他微微眯起眼，抽了口烟，&ldo;我听七福说了，老乌的人闹了几次事，都让你给顶回去了。现在年轻人几个不是缩卵，你倒有几分血性。&rdo;&ldo;过奖了炳哥，我就是烂命一条。&rdo;&ldo;命烂不要紧，&rdo;陈家炳笑了笑，&ldo;得看命硬不硬。&rdo;散场，缸子跟杨启程往回走，走过一条马路，背上热汗被夜风一吹，胳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