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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約約的痛感從皮肉一直滲進骨頭裡。

她小心翼翼伸手摸了摸傷口邊緣，觸手一片陌生的硌人，6晴唇角一癟，一雙琉璃一樣的眼珠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

不是6晴疼得有多受不了，這只是在熟悉親密的人面前的本能反應。

6晴很委屈，她只是想出門買點東西，無緣無故就遭此劫難，甚至差一點就沒命了。

她想一想就覺得後怕。

她隨手從衣架上拎起一件紅裙半披上，在烏牙木椅子上坐下來，聲音又低又委屈：「蘇白璟，幫我塗一下藥吧。」

蘇白璟在她背後坐下來，手指撫上她的傷口。

他的手指才剛剛碰到，6晴就低呼一聲：「你輕一點！痛死了！」

蘇白璟彎了彎唇角：「嬌氣。」

要不是他剛剛為她用妖力治療過，差點就要相信她了。

「哪裡嬌氣了！」6晴十分不忿，理直氣壯，「這麼大的傷口，當然很痛了！」

她伸出手臂，比了長長一條：「傷口有這麼大——你沒看到麼？」

她扭頭看蘇白璟，淚眼汪汪，聲音泫然欲泣：「你為什麼一點都不心疼！你不是我的夫君麼？！」

蘇白璟：……

他沒見過這樣的6晴，她比在幻境外還要嬌氣放肆。

他從藥瓶里挖出一大塊藥膏，塗抹在她的傷口上，如她所願，動作輕了又輕。

清涼的藥膏塗抹上傷口，若有若無的痛感終於徹底消失不見，6晴小心伸了個懶腰，將紅裙穿好，轉個方向直直盯著蘇白璟。

她伸長了脖子，湊得離他極近，歪著腦袋看他的眼睛和嘴唇。

「蘇白璟，我怎麼感覺你有點奇怪？」

蘇白璟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忽然出手指一左一右掐住蘇白璟的臉頰，緩緩往上拉，他的唇角被她拉得微微上揚。

「你以前不是很愛笑的嗎？」6晴有點苦惱，「今天為什麼都不笑了？」

在她的記憶里，她的夫君，蘇白璟，有一雙極其漂亮的桃花眼，他很愛笑，桃花眼笑起來恰恰又是最好看的，像天邊彎月，清雋又勾人。

可他今天都沒怎麼笑，奇奇怪怪的。

蘇白璟好笑地看著她的動作，寵溺得像是在看一個玩弄大人的稚兒。

他也不掙扎，就著她的力道，熟練地揚起唇角，舒緩眉眼，桃花眼盪出幾分瀲灩柔軟的水色。

「是這樣麼？」

6晴眼睛一亮，那點若有若無的古怪感終於消失不見。

「對對對，就是這樣。」

「你喜歡這樣？」

6晴收回捏著他臉頰手指，心滿意足地撐著自己的臉頰看他：「對！夫君笑起來可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