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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叙言飞快侧身才扶住突然昏迷的程偃。
那僧人也被吓到,忙道:“本寺住持略通医理,此时也在后院。”
“麻烦了。”程叙言背着他爹跟上僧人,经住持把脉后,程叙言再次听见相差无几的诊断结果。
“老衲为令尊开一副方子,安神平心。”住持摇摇头离去。
程叙言坐在床沿,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还好吗?”头顶想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居于寺庙又逢夏日,裴让穿着十分朴素,退去了常年穿的长衫,一身棉布短打干净利落。
裴让自己找了椅子坐下,看着程叙言低垂的脑袋:“很累吧。永远想不到会有什么麻烦事。”
禅房内寂静无声,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檀香,有抚平躁动之效。
裴让盯着西面墙上用毛笔写就的,颇具古意的大大【禅】字,轻声道:“我住的那屋跟这间布置差不多,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会盯着【禅】字看,脑子里想过很多事。”
“想我娘,想我小时候,想祖父…”他的尾音很轻,如果不是这间禅房足够安静,程叙言根本听不清。
裴让忽然笑起来:“叙言,有些事经不住细想。”
这话好像有深意,又仿佛只是裴让随口一句,他不需要谁来开解他,因为再多的言语都不如实际行动。
屋内陷入长久的沉默,不知什么时候,程叙言站起来走到裴让面前,他伸出一只手:“你是我的友人。”这话言外之意:我认同你的观点。
程叙言:“不过。”
裴让抬起头,示意程叙言讲下去。
程叙言回头看一眼昏迷的程偃,也笑了:“我觉得我有能力摆平他弄出来的意外,做一个保护者。”
裴让原本握程叙言的手直接成拳捶向程叙言的肩膀:“差不多得了。”
话虽如此,但裴让眉间的阴郁散了些。
下午时候,程偃醒过来了,他看着周围的摆设还有点懵。
这大概是裴让第一次正向的,认真的接触清醒时候的程偃。他们没有谈任何私事,只讨论文章。
直到天黑了裴让还意犹未尽。这小半日他完全沉浸在学习中,分不出半分心神想其他,很是快活。于是裴让开口,希望程偃父子留宿。
程叙言斜他一眼:“你不开口我们也是要留的。”
晌午那会子程叙言还不知道他爹什么时候醒,所以早请人通知易全山此事。
但程叙言没料到易全山父子出门找活计,那传话的人只能转告小院周围的邻居。于是易全山回来没看到人还着急忙慌找,闹了一通乌龙才结束此事。
次日,易家父子俩拿着昨日结算的一天工钱,在县城买了精致点心徒步赶到寺庙。
程叙言他们三人当时正在吟诗作对,听见有人找他们,程叙言还有些懵。直到看到易全山和易知礼他才明了。
程叙言把人迎进屋:“怎么出这么多汗,快进来歇歇。”他猜到这两人九成九是走路过来。
易全山率先看向程偃,试探唤:“偃兄弟?”
程偃莞尔。
易全山顿时就有数了,他把手里的点心递过去:“一…一点心意,你别嫌弃。”
那油纸包用彩绳束着,上面有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
程偃接过,笑着道谢。
程叙言给易家父子倒水,易知礼也不知是热的还是不好意思,脸通红:“谢谢叙言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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