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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是开着的，卓仪上前敲了几下门环：“王哥，你在家吗？”

  “哎哎！在家，哪位……”卓仪唤作王哥的男人从屋里出来，身高竟和卓仪差不多，要知道这时候大家营养跟不上，卓仪这个高个子在人群中真算“鹤立鸡群”的。

  他身材甚至比卓仪瞧着更壮一些，胡须长满下半张脸，瞧着极为粗犷。布衣衫被肌肉撑得鼓鼓的，块头很大，不似卓仪那种内敛精瘦的“健美”，而是一眼就让人觉得“壮硕”的身材。

  “卓兄弟！”王哥一见卓仪过来，大笑着就要上前和他亲热地寒暄，被卓仪轻轻一挡才看见他身后的6芸花。

  面对小娘子，他不自觉收敛了些，问：“这位是？”

  “我和卓哥同村，姓6，今日想来看看猪。”6芸花礼貌一笑，镇定自若。

  这倒是叫王哥有点稀奇了，他这身材相貌，不说小娘子们，就是有些年轻男人和他说话都会不自觉放低些声音，这位6娘子倒是胆子很大。

  “今日来便是带着6娘子来看猪，若是合适她想买些回家。”卓仪接她的话头向王哥解释道。

  “若6娘子不嫌猪圈腌臜自然没有问题！”王哥爽快应下，也不嫌麻烦，其实若是客人买的少，他这猪便不好杀。还带着客人去猪圈？若不是卓仪，这请求他决决不会答应的。

  “多谢王哥，劳烦了。”6芸花十分感激，这事怎么看都是她要求挺多，麻烦两位帮忙。

  王哥看她诚恳感谢，心里愈加舒爽，做好事是一回事，看对方很领情，心情怎么都会更好些。

  他哈哈一笑：“不妨事、不妨事，6娘子小心脚下，你们随我来。”

  6芸花和卓仪跟着进了后院猪圈，这边味道不太好，但他两都闻不到似的面不改色。

  几人一走近便能听到猪“哼哼”的声音，听起来很有活力，甚至很……激烈？

  王哥家里猪圈非常大，靠着后山而建，离后门很近。猪圈里面在这朝代极为大手地养着六七头猪，要知道这可是初春，能在冬天养活这些猪甚至还养得那么好，王哥确实是及有本事的养猪人。

  猪圈甚至极为科学做了分栏，但……

  “6娘子请看，我家猪各个精神！”王哥骄傲地指着猪圈里面的几头猪，毫不客气地数落着其他同行，语气中有种强烈地鄙夷：“我养猪可是当做自己孩子般精细照顾着，不像外头许多人家养猪，把猪圈建在茅房旁边，给猪随随便便吃些草，让它们饿得没法去吃人……嗯嗯。”

  王哥平日没有炫耀对象，此时可谓是打开了话匣子，正兴起说到某处，卓仪瞬间皱眉看过来，他才猛然惊觉这里还有个小娘子，赶紧止住话头。

  他“嗯嗯”含糊过去，但6芸花哪里还不知道他说的什么，勉强一笑：“无事，王哥继续说罢。”

  “哎呀，反正、反正我这猪用的都是山上的鲜草料，冬日是我用粮食特意煮的猪食，还会放些磨碎了的小鱼，各个干净！”

  王哥也不再说那些“同行”，转而夸起自己的猪来：“而且我这猪每日都去山上自己找食，力气大得很还跑得极快，肉香得不得了！”

  说着这句他不禁又哈哈大笑着说起一件事：“我同卓兄弟就是这么认识的！”

  “卓兄弟当真好汉！那天我一头猪不知怎么格外兴奋，我一时竟抓不住，差点被它撞晕，多亏了卓兄弟帮我硬生生按住那猪，不然可叫我难弄！”

  “嘶——”6芸花终于倒吸一口凉气，怪不得！

  她早就想说了，这些猪已经不是“养得好不好”的问题了，一头头完全是野兽啊！

  栏里的猪长着黑色外毛，体型较小，确实同本土特有品种“黑猪”非常相似，这种猪脂肪含量偏少、长成度慢、性格暴躁易怒，不如进口白猪经济效益高，在现代已经在作为“特色猪肉”在贩卖了。

  问题在于，王哥养的黑猪已经不是简单的“品种古老”，看这一头头野……猪，外毛粗硬，颜色乌黑亮，身上和养猪人王哥一样全是肌肉，小眼睛里满是战意，对着周围其他猪们不停宣战，显然各个都很有活力。

  怪不得健壮如王哥都按不住差点被撞晕，也怪不得猪圈要分栏，这放在一起不就是“战争开始你死我亡”嘛！

  但……只要能吃就不要放弃！

  6芸花轻轻呼出一口气，严肃问王哥：“王哥，你们家猪……骟过吗？”

  “……骟？！”

  王哥倒吸一口凉气，这话由一位长相柔弱、说话温柔的小娘子问来，怎么都觉得奇怪。

  他结结巴巴回答：“未……未曾那个……那个骟过。”

  卓仪知6芸花这么问肯定事出有因，眼睛看过去，专注又沉默听着她接下来解释。

  果然，6芸花极有条理说起猪骟掉之后的种种好处，王哥先是对6芸花提出这种问题而满眼敬畏，当然还带着点“关公面前耍大刀”的不以为然，但……听她说着说着居然愈专注，时不时还要提一两个问题。

  他们说了许久，6芸花甚至不自觉换了几次脚才意犹未尽地讲完。

  “6娘子，不知骟猪还要注意什么？”王哥微微躬身，对6芸花已经全然是尊敬了。

  这法子简直可以算作养猪人的独门秘籍，他养了这许多年的猪，哪能分不出6芸花说的东西有没有用？人家大方一说，他听了学了就算作人家的学生，不论这位老师是男是女，又或是对这些法子毫不在意，他总要像面对真正的老师一样尊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