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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月楼（第1页）

“你说你要寻一个北州的江湖势力加入？”洛青珩微微一讶，要说哪个地方的江湖势力过的最为凄惨，那肯定是北州无疑。自从天辰太子数年前调来北地，不知是太子觉得江湖势力会影响他平定诸部落还是他自己不喜，北地的各门各派都收到打压，要不也不会有四年前那一场联合北狄部落的动乱了。

“不错，我虽久居深山，但对江湖却是向往之至。说来姑娘可别笑话，我少时就希望有一天仗剑江湖，只是家中杂事诸多，直到近日才得以出山入世。”颜玦说着，心中却陡然一问：自己到底向往的江湖，还是……自由，亦或者是些别的什么东西。

“各门各派都是早夏之时会布置考核来招收新弟子，如今却不是时候，但公子若是有独特的技艺亦或修为达到开元境巅峰，一般门派也是会破例收入的。”洛青珩一顿，忽然想到这个家伙可能连修行七境都不知道，于是解释道：“修行有七境：初境、开元境、力极境、灵含境、蜕凡境、破云境以及至今仍未有人达到的纵横境。普通门派势力对新入弟子的要求都是初境巅峰且有一定年龄限制。初境为修行之处、而开元、力极都是将的力量和技巧等挥到极致，到了灵含则变得飘渺起来、需要感悟所谓的意才能再提升自己的境界，而蜕凡结束之时也是自己武意大成之时，而之后的境界则根本没有说法要如何修炼，可以说全凭天赋方才能再更上一步。所以那十七岁破云的人劫已经不能仅仅只用天赋异禀来形容了。”

颜玦听闻不由苦笑，天赋异禀吗？也许是吧，要不他也无法修炼天行录了，那修炼起来令人痛不欲生的上古密卷。若不是只有他能修炼，也许他不会在庭中山一住十年，也许他不会代替他大哥南征北战，也许……

“公子？言公子？”望着面前愣的少年洛青珩不由唤道。

“啊？没事没事，我只是在考虑姑娘你说的，以前只知道这些境界，倒不知都意味着什么，还得谢谢姑娘告知，说不定对我修行还颇有益处呢！”

“这是江湖修炼者皆知的事情，哪里需要谢什么。就是不知公子如今是什么境界？”洛青珩说道，面前的少年给她一种很清澈的感觉，但少年似乎是有不少秘密，可是谁没有一两个或大或小的秘密呢，她自己不也一样？

“嗯……应该有开元境巅峰吧。”倒不是颜玦有意藏拙，只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在不影响伤势的情况下能挥的实力绝对不会过灵含境。

“应该吗？那不妨就去我所在的门派一试。这样就算未到开元巅峰，但相差不多的话，也是可以将公子纳入门下的。”此时的洛青珩只是将面前的少年当成了自己人生的过客，可不曾想就是这样一个过客，这样一件小事，却改变了她的一生。

“真的吗？这样的话倒是真的要谢谢姑娘了！”

“公子先别急着决定，所谓势力，自然是有三六九等之分，说不定公子有更好的选择。我所在的月楼不过这江湖大流中最不起眼的一支。北州强的势力有苍雪谷和漠北盟，也就这两个门派能在太子的打压下仍然挺立了，其他的势力虽谈不上分崩离析，但若太子有意，怕是离那一日也不远了。所以不得不再劝公子一句，可能你今日加入了某门派，说不定第二日就因太子而消失。如此，你仍是愿意加入？”洛青珩说道。

颜玦微微摇头道：“无妨，就当是了结一桩心愿好了。姑娘尽管带路。”

“好吧，公子随我来。”洛青珩不明白，为什么少年对加入所谓的江湖门派有如此深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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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庭院中的演武台上，颜玦与一中年人相对而立。此处便是月楼，虽名为月楼，但却是身在漠城外的一处山峰上，终年积雪不化，亭台林立，倒别有一番风景。

“小姐，这娃子真的没问题么，看上去病怏怏的，万一老二把他打坏的咋整啊。”演武场旁一光头汉子挠挠头向身边洛青珩问道。

“老二下手有分寸，和你可不一样。何况，这少年……不简单。”

雪还在下，场上少年白衣翻飞，双手负于身后，略显苍白的脸上笑容不变：“先生，请赐教！”

“公子小心了，我虽只是开元境巅峰，但距力极不过一步之遥。”中年人说着向后缓退几步，弓下腰：“那么考核，开始！”

话音刚落，中年人已如窥等已久的猎兽猛步冲向颜玦，一步三丈，转瞬已是出现在颜玦面前一拳挥出。

“小姐，你还说老二有分寸？这一出手就是隐龙猎兽，还有你看看那小子，还站在原地，莫不是被吓傻了？”光头大汉不满道，他是不信这看上去不大的少年，就已经开元巅峰了，想他英明神武的霍老三可是在三十二岁才到这个境界。

“就你多嘴，且看着便是。”

拳风已至耳际之时，颜玦动了。左手轻推，势如猛虎般的一拳被推离原有的轨迹，另一只手也顺势成拳击向中年人。

“！”中年人用尽全力挥出的一拳陡然一空，让他脚步微顿，眼看少年的一拳就要击中自己。

“停！”

洛青珩出声道：“公子已过我月楼考核，停手吧。”

“啊？小姐你开什么玩笑，这还没打完呢。”霍老三急忙道，还没看出来这小子几斤几两呢，小姐怎么就……

“……我输了。”谢成，也就是刚刚和颜玦交手的中年人低头道，虽然很不甘心，他还有很多本领根本没拿出来，那他不得不承认，刚刚那一拳，他是躲不开的。可是，这少年是如何那么轻易就接下他那一拳，还将力劲全数卸去？“我叫谢成，欢迎公子加入。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先生谦让了，小弟言忘玉，还请关照。”颜玦拱手道。

“什么什么！谢老二，你这就不行了？不行换我来，什么嘛，我来试试这小子几斤几两。”光头汉子说着就要撸袖子上场。

“老三休得无礼，以后公子就是我们月楼的一员了，有什么指教日后再说。言公子你能否随我来一下，我有几个问题想指教。”洛青珩伸手拦下霍老三，对颜玦道。

“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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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公子，若我所猜不差的话，你的修为已是摸到灵含境边界了吧？方才卸去谢成那一拳力道应是用到了意吧？”洛青珩还是轻纱蒙面，好看的黛眉轻皱，轻声问道。所谓意，便是从一些，人本身不存在的事物上所能领悟到且能用于武道的东西。可以来源于风雨四季，来源于白月残缺，甚者来源于生灭轮回。很少有人能领悟到这些本就飘渺之至的东西，而领悟到这些的人，不说慢经风雪，至少也是是多年沉积而成的，可眼前的少年最多不过双十年华，怎么会……

“呃……只是觉得那一拳看的很明白，觉得自己能接下而已，应该没有达到姑娘说的境界。”颜玦心底尴尬，看来下次出手要注意了，不能暴露武意，即使他再如何不入世，也知道二十岁的灵含必定会引来一番轰动，这对他现在的境遇无疑是绝对不利的。

“……是么？”也是，可能真的是这少年久居深山的原因，才把一些东西看的很简单，没有那么多繁琐的招式套路。要知道，灵含境在北州二流势力中已经是巅峰的存在，可能确实是她想多了吧。

“……那我到底算不算过关，可否加入姑娘门下？”颜玦打断思虑中的洛青珩，挠挠头开口道。

“我方才已然说过你是我们月楼一员，此话自然算数，不过可不能说月楼是我门下，我只是月楼一介讲师，恰好负责今年新门徒招入而已。哦对了，月楼大体分为三层：楼主、长老层；讲师、武师、二代弟子层；还有就是新晋弟子层。方才的与公子有过照面的二人都是月楼武师，一人叫谢成，另一人叫霍光，他们还有其他的武师是负责新晋弟子及二代弟子平时练习和切磋，而讲师则是负责武学的授予。”洛青珩拢了拢头，忽然一顿：“公子明天开始就担任武师一职吧？我看公子挺能打的。”

“啊？”怎么就挺能打了……颜玦无奈笑笑，想不到眼前清丽女子的面纱下倒还有几分冷幽默，想来往后相处的日子也不会过于无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