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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步至弄无悯身侧,见其目不斜视,面见娆恼,少顷,柔声恭道“弄宫主,在下青丘。”
弄无悯眼风一扫,颔示意,朱唇不启。
青丘不甘,再道“那日小妖弄无忧被俘,乃是在下至知日宫通风。惜得当时未能得见......”
弄无悯抬眉,仍是不言,踱步便往卸甲女桑处而去。青丘见状,面红耳赤,双拳紧攥,切齿吞声,暗道这般目中无人。言罢,转念,却见喜色这般冷澹,最是销魂。
廾目兀不言仍在对峙,两方皆是不动,一时平静中更见诡异。
黑蝇嗡嗡大作,扰人心神难安。廾目笑道“前来肩山之前,早闻愚城百妖千怪,今日得见,方知不虚。”
兀不言轻笑“若知阁下这般伟貌,早应相邀。”话音未落,只见兀不言黑气一扫,不远处一门户陡开,那黑风打旋卷了四五小妖,皆是村人形貌,须臾之间,已至兀不言脚边。
“城主开恩!”几人疾呼,埋伏地。
“并未犯错,何需恩恕?”兀不言冷哼一声,“只是,当前愚城有危,尔等多得庇护,现需有所回馈。”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心中惊骇无措。
兀不言止了说话,轻咳一声,五股黑烟,分化五手,扯了一妖四肢头颈,不待众人反应,听得一声惨呼,五手磔其五体,鲜血四溅,残尸一地。
弄无悯蹙眉。
不消半刻,残尸化形,原那几人,皆是豕妖。兀不言轻笑,黑烟附上残肉,臭气不及掩鼻。
“阁下明讥暗讽,笑我愚城纳垢,即是如此,不言便以大餐相请。”稍顿,兀不言缓道“弄宫主,何不添火一把?”
弄无悯见廾目蝇身已有所动,为那豕尸气味所引,阵型渐乱,不禁暗道臭肉来蝇,果是无差。一念之下,弹指已出。
粪蝇万亿,分往豕尸而去,稍一近前,豕肉见火,焚蝇若吹灰。
廾目怒极,颅上七窍皆开,又见百十狱法鱼自颅而出,摆尾疾走,转瞬已近明火。鱼口大开,白澒珠液再出,弄无悯心知不妙,顾及愚城他众,正欲收了阳力,熄了明火,却闻兀不言怒道“城主不惜,宫主何惜?妖王不惜,仙何惜?”
弄无悯知其所指,缓撤了剑诀,挥袖设太极图于身前,将白澒之毒挡于外,心道虽怀万物,难济妖途。言罢,收袖负手,回身背对,不忍直视。
兀不言轻蔑一笑,起咒抬臂,黑烟再起,遮天漫日,立于身前不远,将卸甲等人尽数佑蔽。
青丘侧目,见弄无悯阖目低眉,面有哀色,不禁轻道“悲心广大,言何无悯?”话音一落,扭头正色,见那黑幕之外,熊熊明火,万蝇投身;白雾烟盛,毒气逼人。盏茶功夫,狱法鱼十丈之内,门户多开,毒噬众妖,横尸近百。
弄无悯叹口气,心中计较幸将无忧置于他处,离这不言堂甚远,不至波及。只是,长此下去,难护无辜。
廾目失了蝇身,见此情状,不欲纠缠,喝道“肩山被困,尔等皆难脱身,是否交出金乌丹,自夺;三日为限,不得,吾遍放狱法鱼,全力施为,即便你们城主宫主合力,恐也抵不住半个时辰,更保不了愚城千妖、知日万子!”话音刚落,颅土遁,转眼无踪。
弄无悯心知廾目绝非危言耸听,三日之期,若兀不言门下难得那战神行踪,恐两宫难保,念及于此,弄无悯轻叹一声,心道既将无忧置于愚城,此时我亦不便独身返宫;兀不言城府极深,恐其顺藤,循我踪迹探得无忧下落,这三日亦是难见无忧。弄无悯反复计较,陡闻一旁青丘柔道“弄宫主,三日之期,可要返归知日宫?”
弄无悯微微摇头,应道“当于愚城寻个住处,不欲分心。”
青丘浅笑“尝闻知日宫主脱俗,城内恐难得顺心居所。在下倒有一处僻静宅院,虽是陋室,却也清雅,若是宫主不弃......”
话音未落,弄无悯已然踱步向前,朝兀不言稍一颔,拱手道“兀城主,如若不嫌,无悯便于愚城稍停三日。”
“求之不得。”
“倒不知城主有何佳处推荐?”
兀不言一顿,缓道“愚城简陋,唯几门主府院,倒还上得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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