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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警察来了（第1页）

“昨天晚上10点，我们接到了报警电话，说爱文街上有人持刀威胁学生。”警察同志最先从八卦中回味过来，切入了正题。

肖主任点了点头：“警察同志，具体是什么事情，还请您详细说说，学校这边也好配合。”

“这位女士和这位男士报警说，他们的儿子和女儿在贵校就读，昨天回家遭到歹徒持刀威胁，”另一位警察指了指齐妈宁爸。

李光庆看了一眼一边的聂爱华，大概是知道情况了。

“我们已经把人找到了，根据他的说法，是这位聂爱华同学给钱指使的他，威胁同学退出英语节活动。”

说罢，他指了指聂爱华。

聂爱华的父母都穿得很朴素，身上还有好几个补丁，一听说女儿是始作俑者，两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这……不可能吧，”聂母着急地说：“警察同志，我们根本没多余的钱给孩子这样花……孩子这肯定被冤枉的。”

齐妈噼里啪啦地一顿输出：“噢哟，怎么不可能啦？那个二流子把我儿子胳膊都打青了，还带着到呢！现在人都抓起来了，就是说市一中高三（3）班聂爱华给他的钱。”

“大家先别急，我们也是来学校了解情况，晚点我们要请聂爱华同学去派出所对口供。”为首的那个警察发话了。

“这小混混亲口承认的还能有错吗？”宁爸愤愤看着聂爱华，“我们巧儿一向为人老实，从不惹事，可你这小姑娘，上次在医院，我就记得你，一直在刁难巧儿。”

“老乡，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爱华从小学习就名列前茅，这才能一路从县里考上市一中的。”聂爱华妈妈一听也急了。

“阿姨，成绩只能筛选学渣，不能筛选人渣。”

宁巧儿话一出口，四座皆惊，可仔细一品，却又非常有道理。

“你……”聂爱华妈妈愣在原地，不知道要如何反驳。

“够了。”聂爱华看着地面，打断了争论，“钱是我给的，人也是我安排的。怪只怪英语老师偏心，偏偏要选英语成绩这么差的宁巧儿参加英语节。”

聂父原本是一言不发听着，听到这里他终于发话了：“钱是哪来的？”

“这钱，是我偷春兰的！”一阵沉默后，宁巧儿咬着嘴唇，决绝说道。

风驰电掣之间，聂父一个巴掌就把聂爱华掀翻在地，随之是一声惊天暴喝：“老子倾尽所有，砸锅卖铁供你读书！你却在学校偷东西！和小混混搞在一起！”

聂父抬手就要打第二巴掌，肖主任连忙抬手护着，那巴掌差点就落到他身上。

两个警察连忙一前一后上前拉住他：“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聂父额间青筋暴起，他被控制住没法再继续打人，挣扎间，用粗糙的手指指着聂爱华的妈妈，骂道：“你这个赔钱东西，给我生了两个赔钱女儿，哄得我做牛做马供她俩读书，现在读到哪里去了？读到派出所去了！”

聂爱华眼眶登时血红，她死死咬住嘴唇，瞪着她父亲道：“这件事是我的错，你要骂就骂我，别骂我妈！”

宁巧儿心里轻叹一声，怪不得之前，聂爱华和李春兰两人辱骂同学，张口闭口就是“赔钱货”，看来不过是在家里有样学样罢了。

窗户外不知何时趴满了看热闹的学生，肖主任连忙过去把窗帘关上，回来时，他道：

“这样吧，警察同志，现在聂爱华同学也承认了，你们也不急于这一时吧？要不等她放学后再去录口供，学校这边先对她进行批评教育，同时也不至于耽误学习，毕竟孩子高三了，你看这……”

肖主任话还没说完，聂爱华的妈妈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齐妈和宁爸哀求道：“齐妈妈、宁爸爸，我求求你们放过爱华吧，她真是一时糊涂呀……”

齐妈吓得往后一退，连忙摆手道：“跟我道歉没用的呀，那二流子打的是我儿子，吓的是巧儿小姑娘，你得看他俩原不原谅。”

宁爸见她双手粗糙，身形干枯，一看就是为家庭操劳过度、受尽委屈的样子，如今又跪在自己面前，他也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于是把她扶了起来：“齐妈说的有道理，要不，让聂爱华同学亲自给孩子们道个歉吧。”

聂爱华妈妈泣不成声地转向聂爱华：“爱华呀，你爸爸和我只有这么点能耐，后半辈子我们都指望着你，你可不能毁了考大学的前途呀……”

聂爱华眼眶血红地盯着宁巧儿，无数复杂的滋味一齐涌上心头。

她恨啊，她恨自己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买支笔买颗糖都要考虑很久；她恨自己有这样重男轻女的父亲，成绩稍有差池就威胁要将她辍学嫁人；她恨自己那懦弱无能的母亲，遇到事情只会下跪求情；她也很李春兰，凭着金钱上的一点恩惠就对她呼来喝去，如今还逼她来背这个黑锅。

她现在最恨的就是这个宁巧儿，以往她一直是最好说话、最好欺负的一个，如今为什么每次碰到她，都要倒大霉！

为什么她现在什么都要跟她们作对！

可她终究是不得不服这个软，她缓缓走向宁巧儿，硬生生憋出几个字：“宁巧儿同学，对不起；齐昭同学，对不起。”

“大点声，听不见。”齐昭的声音干脆而冷淡。

聂爱华猛然抬头看齐昭，宁巧儿也看着他，他面上看不出喜怒。

宁巧儿识人不少，却第一次从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身上，看出了不容拒绝的威压。

“……宁巧儿同学，对不起！齐昭同学，对不起！我错了！”聂爱华再次大声道。

“行了，我接受你的道歉，”宁巧儿看着聂母，“阿姨，我知道您和叔叔培养一个高中生不容易，可我父母培养我也不容易；若是昨天我真的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今天您的女儿可能就不是去派出所那么简单了。”

宁巧儿抬眼，和齐昭的目光相触，发现他俊朗的五官已然舒展开来，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这小子，实在是有点帅得该死啊。

宁巧儿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慌乱，她连忙撇开眼，继续说：

“聂爱华同学，我知道你很想进步，但你明明可以和我公平竞争，而不是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听说这次英语节的每个节目，都会有中美两国的老师作为评委进行打分，你们与其把精力放在刁难我上，不如思索一下如何让自己的节目比过我们。”

“我和宁巧儿意见一样。”齐昭言简意赅地补充。

“我和孩子们意见一样。”齐妈见状也连忙表态。

“我……我也一样。”宁爸都没弄明白这三人为何就如此默契地达成了一致，但鉴于大家都是一伙的，他也只好稀里糊涂地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