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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寒走过去看。

  里面有模拟的河流和湖泊，里面游着些鱼。沙和土堆砌出的高地缓坡上，种植着蕨类植物。缸壁上凝着蒸上来的水滴，缸里雾气氤氲，让人联想起热带雨林。一切都很有史前的味道。在这里落脚的牛蛙，和周围的环境一对比，明显是霸王龙的体型，俨然成了一代霸主。

  牛蛙跳过来，隔着玻璃和落寒大眼瞪小眼。

  落寒的手指在玻璃缸上无意识地划着：吕老师呢？刚才看了课程表，他这节没课，而下午要教实验，应该在这里准备的，不是吗？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然后在他旁边停了下来。

  &1dquo;稀奇呀！这牛蛙一直认生，平时不爱接近人的。”

  落寒转身看着吕老师的笑脸，有些自嘲地笑道：&1dquo;大概是因为&he11ip;&he11ip;我长得像它表哥。”

  &1dquo;哈哈哈&he11ip;&he11ip;那它还真是只英俊的牛蛙！你这孩子很逗。”

  吕老师仔细端详他，&1dquo;你很面生，我没教过你吧？”

  &1dquo;是没教过。我从别的系同学那里，听说了这个生态缸实验，就过来瞧瞧。”

  &1dquo;嗯&he11ip;&he11ip;好啊。现在喜欢生物的人少了。”

  &1dquo;而且是越来越少。介绍我来的人&he11ip;&he11ip;”落寒背过身去，看动作是在擦眼睛，&1dquo;真是太不幸了。”

  &1dquo;嗯？”吕老师盯了他一会儿，&1dquo;是6月？”

  &1dquo;老师您也认识她？”

  &1dquo;她是个很可爱的学生呢。”

  &1dquo;我忘记了，她说过她在旁听生物类的课程呢。”

  &1dquo;她确实很喜欢生物。”

  &1dquo;是呀，不光是学科，也包括学科研究的东西&he11ip;&he11ip;很难见到那么热衷的人。有一次她去找我的同学拿东西，我那同学正好站在草地里，她没有走进去，倒把他叫出来，还很不高兴的样子。她似乎对草很有感情，不忍心看人踩它们。”

  &1dquo;这就对了。”吕老师笑得更亲切了，&1dquo;一听就是她。把动物和植物当成人一样尊重的人有几个呢？都像她这样，环保工作怎么会难搞呢？”

  &1dquo;也没有太糟糕呀。喜欢生物的人也不算太少。物以类聚，她身边的人都差不多。比如我，还有她同宿舍的林雪，还有&he11ip;&he11ip;”

  落寒作出努力思索的样子。吕老师眼睛转向旁边：&1dquo;姓林？漂亮吗？”

  &1dquo;非常漂亮。”

  &1dquo;这&he11ip;&he11ip;”他释然地笑笑，&1dquo;也许是巧合吧。”

  &1dquo;您在说什么？这个林雪，您也认识？”

  &1dquo;不是。只是想起了我以前教过的学生，也姓林，挺漂亮。”

  &1dquo;她现在还在这个学校吗？”

  &1dquo;不在了&he11ip;&he11ip;”吕老师声调低沉，&1dquo;早不在了&he11ip;&he11ip;”

  &1dquo;哦，知道！是毕业了。”

  吕老师恢复笑容：&1dquo;别瞎猜了，不是的，要是就好了。和她一起的人没几个顺利毕业的。一个一块走了，另一个休学了。对了，前两天他还来看过我呢。”

  &1dquo;您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1dquo;没有什么，一些过去的事，不太愉快，没人想到会那样。非常有朝气的几个人，一切都很正常，出点小状况也在情理之中，两个交情不错的男生，中间夹着个可爱的女孩，往往会这样，没什么不对。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he11ip;&he11ip;”

  这些话前面几个字像对落寒说，后面的音量倒类似自言自语。

  吕老师眨眨眼睛，又笑起来：&1dquo;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你又不知道。对了，你&he11ip;&he11ip;”他犹豫了一下，很突兀地问，&1dquo;你有女朋友吗？”

  &1dquo;没&he11ip;&he11ip;没有。”

  &1dquo;没有？没有好啊。”

  &1dquo;可是，我的一个同学说&1squo;大学没谈过恋爱等于没上过大学’。”

  &1dquo;我最反对这个了。现在的孩子把恋人当成除了手机随身听以外的第三样必要装备，似乎能显出自己有多么时髦前卫。不，这样不对。人和感情都不是可以用来玩的。如果是认真的倒还可以，纯粹是因为觉得应该有一个而去找，只是耽误自己的前途，没一点好处。”

  &1dquo;以前有老师教育过我们，说法很类似。”

  &1dquo;是席老师吧？他就在&he11ip;&he11ip;”吕老师的脚轻击地面，然后指着&1dquo;轻声慢步”的告示，&1dquo;前两天刚贴的，别吵着他。”

  &1dquo;我知道，他&he11ip;&he11ip;身体不好。”

  &1dquo;是呀，都传遍学校了。人总是对身边的人不够关心，直到现他们快要离开了。我也一样。以前可以找借口，离得远，不在一起嘛。现在学校改建，物理组搬进来，他就在楼下，我也一直没有注意过。”

  &1dquo;他瞒过了所有人。”

  &1dquo;他是个要强的人，不肯在学生面前露出病弱的样子，即使感冒，也要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去上课，实在很敬业了。可惜，学生们并不体谅。”

  &1dquo;上个星期三，不是，是星期四，他似乎准备得不太充分，上课的时候咳嗽得很厉害，当时真的是&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