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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甄礼的才能（第1页）

甄家都是走察举进太学的路子，甄礼这方面费劲了，只能赀（zi）补做个小吏。（当时主流认为，人人都具贪念，因此，为防止官吏过于贪得无厌，出台了赀补之法，就是规定出仕为官之人家庭必须家境殷实，个人有1o万钱以上存款，才能委官得吏。后来觉得此法有鼓励贪墨，拒绝廉士的意味，稍稍做了调整，即降低了个人存款数额，廉士者有4万身价也可得官。当小官有一定的钱数就行，但当大官，比如三公等，必须是巨富之家，穷人绝无可能。但有一条，商人不算，经商之人即使家财万贯，也不许为官。）四爷甄致言就让甄礼多学学管理，掌管好甄府名下的铺子，有点收益，不至于做个小官，生活的捉襟见肘。甄礼就时不时陪着冀州的的世家子弟去府名下的折荣酒舍和秉烛书斋聚会，最新的笔墨纸砚，最流行的诗歌，最新的菜色，总能让那些世家贵族子弟们最先知道，尝到甜头的他们也成为了甄府的主流贵客。秉烛书斋里的三足石砚最为受人喜爱，熊兽三足砚砚面较浅，上端开有一椭圆形水池，三足为熊头状，每足之间透雕熊兽相斗，上面的纹饰线条流畅，图案浑朴，是书斋里的精品，很受人追捧；还有一些盒装石砚、玉砚等，漆盒墨砚为木胎漆盒，其砚为一长方形石板，砚面光滑平整，边缘呈不规则锯齿状，其巧处是在盒盖与底的同一端，各凿有一方形小槽，是专为放置研墨石而设计的，砚盒底与盖合并在一起，研石正好扣放其中，在有小槽一端的漆盒底上，还有一个不规则的小槽，与研石槽相通，以存放墨丸。冀州学子多是用漆盒墨砚，三足砚是从南方传过来的，估价较高，多是赠礼用，甄琉的书房里就有一块三足砚，他很是珍惜从不让仆人清洗，都是自己亲自清理。甄礼时常给府里的人带一些笔墨纸砚，跟姊妹两换长寿绣纹的荷包、带着苏合香的黄色对鸟菱纹绮地“信期绣”香囊和绘着香草纹绣样的手帕子，兔兔也曾得了一台漆盒砚台，漆盒胎木金黄，绘了墨色仙草纹，墨丸放在其中，砚石一小块放在一边，磨完墨后，蘸笔写在竹简或纸上，很是清晰。甄礼长得周正，为人机灵，郡里的士族弟子们都爱跟他一起混，他也很大方，时不时请客摆酒，举行诗会，时常准备一些纸张和笔墨，给文人墨客们免费书写，有一些好的诗词都抄录下来贴到秉烛书斋和酒舍里，供一些文人雅士赏析，其中被人赞赏多次的两诗歌为

明月何皎皎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纬

忧愁不能寐，揽衣起徘徊

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

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

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

今日良宴会

今日良宴会，欢乐难具陈

弹筝奋逸响，新声妙入神

令德唱高言，识曲听其真

齐心同所愿，含意俱未申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

无为守穷贱，轗轲长苦辛

这两诗真的让秉烛书斋一时声名鹊起，引得学子们争相前去瞻仰留词，折荣酒舍也是时常宾客如云，高朋满座。甄礼也曾去折荣酒舍听筝写曲，折荣酒舍有三层楼高，夜间烛火通明，文人骚客时常在包厢里听曲写词，酒舍的桃花酿、花果子和舞娘很是受人欢迎；头牌舞娘叫杜蘅娘子，有着江南女子的温婉和北方女子的高挑，一曲折腰舞，佩玉叮当，纤腰轻摆，长腿飞舞定格，耳边的堕马髻散落下来几根丝，作愁眉，上啼妆，娇艳欲滴，惹人怜爱，留仙裙摆荡漾在舞台上，旋转间几欲飞升而去，舞姿“髣髴（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yao）兮若流风之回雪”，引的众文人醉倒裙下。折荣酒舍的舞娘和乐师都曾请过名师教导，阳春白雪、下里巴人有教无类。甄三爷特地从江南请的一些会楚舞的乐技，江南的悠扬小调，配上“蜲蛇姌弱，运转飘忽”的舞姿，仿佛置身于波光粼粼的水乡。“体如游龙，袖如素蜺”的舞蹈形态，在北方酒舍呈现出惊艳而破碎的美感。兔兔也曾在筝娘的弹唱里耍过几回刀枪，配着甄琉的长剑和着鼓点，几人很是畅快地玩过几次，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应和着意气风的小郎君们，成为书海里如画般的记忆。

折荣酒舍的外面围着一条洛河，夏天雨水多了，洛河边开了很多芙蓉花，接天莲叶，漫进眼底，甄府几个小郎君撑着几只小船，去江里采莲子，在洛河里垂钓。太阳晃着人眼睁不开了，就顺手折几只荷叶插在头上，甄琉钓了一尾大鲤鱼，收了线，扔到水盆里，接着甩竿等着。甄礼钓了一会儿，收了几次竿也没见有鱼上钩，便划船去河深处捞河蚌，河蚌壳可以做头面，有种壳上是同心圆型的刻纹的里面还有珍珠。甄芈阿姊最爱就是珍珠样的耳坠，挂在她的耳边衬着整个人都娴雅端庄。兔兔属于跟着捞贝壳、采莲蓬的，跟着甄礼四处乱逛，折一把莲蓬放船里，把莲子剥出来，放进铜盆里，头顶着硕大的荷叶，等回去把莲子给了府里的厨娘煮几碗红枣莲子凉粥，夏日炎炎很是爽口。捞出来的河蚌，甄礼细细收集起来，进行打磨，给各房打一些簪子、耳环啥的。夕阳西下，洛河边上一家撑着小船的渔夫，手里拿着一把镰刀，怀里抱着一把芦苇。渔夫的头用棉巾裹着，插着一只木钗，小船上散落着一些莲蓬，脚边是成堆的芦花和芦苇杆，芦苇可以混着泥巴盖房子，芦苇杆造的纸也比较白净，芦花可以填枕头，这边的渔夫总是趁着空闲收集一些芦苇杆或卖或自用。岸上的酒舍灯火通明，一群舞娘在岸边练舞、嬉闹，云鬓堆叠，遍插珠翠，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回顾盼间，露出素白的颈项，耳上戴着的白珠摇曳其上，身上是薄雾般的裙裾，隐隐散着香味，衣袖飞扬间“翩若惊鸿，宛若游龙”，引的对岸的渔夫都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呆了去，等到日落被家里的婆子拽着耳朵拉回了家，引起了一场笑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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