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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初到东京（第1页）

因为正逢四月东京花会，酒舍暂时没有多余的房间，两人又住到了一间房子，仆人们另开一间。晚上，方寿拿着花会上买的一枝粉紫色的牡丹，细白纤长的手从水盆里扬起一些水浇到花上，手轻揉着花蕊，黑披肩，白袍宽松地搭在身上，手臂盈润纤长，案桌上花枝灯和房外月色交相呼应，照着牡丹花影重重像是成精了一般。方寿举着花问董郎“阿福你看这花，好美呀”，董仁福拿着手帕子，端着水热水盆，无奈地走过来给他擦洗，一边擦一边说“一朵花而已，就是大了些，粉了些，哪有你美”。方寿本来觉得他木头一样，不解风情，但听到他说完，突然就笑了，伸着手等着他给自己擦，花都扔到一边，嘴角上扬，连带着一路的风尘都散了。两人向甄府和方府递了帖子，跑了两天，去找亲戚问了东京最近的大儒们的行程和喜好，两人最终拜在了陈球名下，跟着陈大人在东京学习儒学和法令。东京的世族可不是涿郡那些可比的，都跟着汉家沾亲带故，尤其是太后的娘家子侄们，一个个纸醉金迷，灯红酒绿惹人醉。陈大人带着两人先学了法令，生怕方寿惹出了事儿不知道怎么破解。跟他讲了东京的法令和宫中官员及最近权势火热的几个宦官。太后不接见公卿一般由宦官转达，太后身边的几个宦官水涨船高，干儿子们都挤破脑袋往里钻。陈大人给两人说之前在宫门处的羽林郎，是阎氏家族之人阎慧，阎皇后可是个心狠手辣且护短的人，有着邓太后的野心，可惜没有邓太后的胸襟。阎氏家族就是野心太大了，但又没有特别有力的子弟，才被皇帝忌惮，而邓氏子弟一个个出类拔萃，又处处低调才避过那些虎视眈眈的屠刀。这个梁慧就是太过狂妄，骑马逗狗，调戏良家妇女，甚至连好看点的男人都不放过。这次因为梁家的那片良田庄子起了冲突，阎慧竟带着羽林郎们把庄子的农夫直接打死了。霸占了那片田庄，本来事情不大，但梁氏将其告到了邓太后那里，阎氏一族都被敕令禁足，并令其撤离田庄。阎氏亏就亏在没有儿子，虽然提携了她的一众子弟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哪里能一直稳固。这场繁华就是早晨的霜花，太阳一出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董仁福知道阎慧那个混蛋，之前在东京花会上，就是他骑马踩花，还把方寿当成女郎调戏，方寿当时气的差点跟他打起来。这次方寿特地问了陈大人这个混蛋，没想到他买的官还是阎氏族人，怪不得那么嚣张。二人知道他俩的根基在东京根本不够看的，只能忍下这口气，梁将军能出面直接面刺阎氏一族但他俩可不行。陈大人给他两上午讲课，下午带着去东京各地巡查或在廷尉查案。跟着陈大人的学子们看着师弟眼里的震惊都习以为常，方寿知道自己爹打仗、治下很暴戾，但是廷尉审案子也是让他吐了一夜。董仁福哪里见过这个，看过大牢里的刑具后两天没吃下去饭，两人害怕的挤在一起，晚上窗外突然跑过的一只喵呜~的野猫，辗转反色的两人都惊恐的抱在一起，方寿抓着仁福的手臂“刚刚是什么过去了”，董仁福静静听了一会，反应过来是只野猫，顺手将窗户推开了，给方兄看“看，应该是猫”，谁知道那只猫趴在窗外的树杈上，听到开窗的声音，调转了头，两只猫眼出绿油油的光，直直地看着这边，两人又是被吓一跳，方寿吓得有点暴躁“卧槽，槽，鬼，鬼火，鬼火”，连忙踹着董兄的腿让他连滚带爬的去关窗户。为了让他俩放松点，师兄们说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最抚人心，然后就带着两人跑去了东京的芙蓉馆，几个年轻气盛又穿着锦衣华服的学子们，刚进芙蓉馆，就有几个擦脂抹粉的花娘们围了过来，拉扯着带着他们去了天字包厢，一路上笑得很是开怀，几人佯装熟练地点了新来的清儿和红芙说是特地给他两见识下东京的富贵温柔乡。

天字包厢在三楼中间，后面是片小湖，湖上人影憧憧，竹笛声此起彼伏，湖上停着地小船上都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湖面映着缺月和点点灯火，微风吹过，弄皱一池春波，很是有种缠绵地韵味。花楼的小娘子们都拿帕子掩着嘴偷笑着说是馆里来了几个年轻文雅地学子们，丫头们都积极地往包厢里跑去送酒盏，摆灯具，偷看，然后满意地笑着退出去。红芙特意穿了一身素青长袍曲裾，只将腰身束地紧紧地，衣袖从前到袖尾青色渐变，肩上披着一层白色纱绢，头编成蛇髻，上垂着几根青色流苏样的蛇形短钗，旋转时候流苏随着摇曳生姿，白嫩赤着的双脚，踩在宽大的灰色簇绒地毯上，左边脚踝上系着一根红绳，系着三个鼓鼓圆圆的猫爪银腰扣，整个人看上去又纯又欲，勾的师兄们眼珠子都直了；小丫头将金蟾样铜香炉的熏香点燃放在地上，清儿则跪坐在一旁的灰色簇绒地毯上，将桐木古筝放在案几上，手指上的薄茧拨弄着鹿筋弦，出声音清脆明亮的琴音，一身白色披纱曲袍，银色缎带缠绕，头上是同款蛇髻，点缀着白色流苏，右手中指戴着一个素圈银戒指，低着头在一旁清唱着。两人一直在学馆哪里见过这个，待在包厢的角落里，手都不知道放哪，被馆里小娘子们身上的香包熏得晕晕的，董仁福一看方寿那不耐烦的样子，就知道他不喜欢这些，等到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忙借着醉意跟师兄们告别，并提前把账结了，师兄看着两人扫兴但还算识趣的份上就没搭理，左拥右抱去了，方寿本来就烦，又被那些脂粉激的头疼，扶着董仁福上了马车走了。方寿回去就高烧了，董仁福衣不解带地端水喂饭，喂药，还得给这孩子擦洗，累的他好几天都没完成课业，挨了陈大人一顿手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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