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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其四（第2页）

赤菟用力点头，“嗯”了一声。

小扇以为，就像以

前那样，只要忙碌起来，便能将一切都抛诸脑后。但没想到，在宁可离开的第二日晚上，她睡不着了。

都是后半夜了，她仍紧抱着被子辗转反侧，脑海里一遍遍浮现那夜温存的画面，回味他的怀抱。不知不觉，她从储物袋里摸出传音符篆。指尖抚过纸上墨迹，不禁想象起宁可执笔画符的模样。

她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又飞快收起符篆。她这么忙，非得想他么。白天明明已经建好了理智的围墙，为何又在半夜崩得一塌糊涂……小扇重新想了一遍山叶园事务，闭上眼睛放空一切，驱散心中遐思，强迫自己入睡。

如此两晚后，当她又一次下意识拿着传音符篆，突然意识到，指尖的绿色光芒，正在浸入符篆纹路。

“呀！”她赶紧甩开符篆，又觉得不对，想拿住抽回灵力。但符篆已然浮在半空，发出盈盈光芒。顷刻，符篆开始燃烧，传出宁可的急问：“小扇？”

她咳了一声，翻身趴着说道：“拿符篆时不小心注入了灵力，就这样了。”

宁可松了口气：“还以为你遇到了危险。”

“没有，这里一切正常。”

说完这句，两人再无话语。眼看符篆不停燃烧，小扇又觉浪费心疼，她刚想再次开口，便听宁可问道：“你在做甚？”

“准备睡觉，你呢？”

“在山中扎营防守山界，今日我守夜。”他的声音就算隔着符篆，也像墨玉一般沉稳润泽。

说罢，两人再次无话。

眼看符篆已被火焰吞噬得只剩一角，小扇忙说道：“宁可。”

“嗯？”

“你当心。”她飞快说道。

“你也是。”他话里透出一丝欣慰。

随着他最后一字传出，符篆彻底被火焰吞噬，化作灰尘飘落在被子上。房间重归寂静，小扇久久看着那堆灰尘，将它拂落在地。

她长长吁出一口气。

就这样吧，不去定义与他的关系。

他若需要，她自会竭力相助。若无法相见，便两处相安。

如此又过四天，傍晚时分，玄鹄回来了。

三层阁楼上，小扇坐在案后，看他躬身呈上一对千年雪云母。

掌心大小的雪白岩石里，飘满雪花纹理，阳光下，雪花还会动起来，仿佛落雪一般。积攒千年的灵气让岩石盈盈发光，这种千年雪云母是许多炼药师追求的极品灵宝。

小扇查验无误后，满意地将它们收进盒里装好。未待她说话，玄鹄竟又跪下：“山娘子，对不起。”

“你这是作甚？”小扇讶道。

“我花了七天才拿回来，只怕误了事。请山娘子责罚。”玄鹄垂头说道。

小扇不禁莫名其妙：“你做得很好，为何还要请罪？”

“我……”玄鹄支吾着说，“凡事先认错，总是没错的。”

小扇摇头：“我不知道以前你如何习惯受责罚，才养成了这种认识。但在山叶园，不会动辄惩咎，也不需要时时跪我。”她起身转到书案前面，将他扶起来。

年轻的翎妖一脸惊讶。

“你去找六六，让她带你去休息。”她拍拍他肩膀，温和地说。

玄鹄垂眸不语，他摊开手掌，掌心里躺着一枚滚圆的白果。

小扇疑惑看去。

玄鹄满怀忐忑，但终究鼓足勇气问道：“山叶园名满妖界，传闻……掌事娘子是树妖，是真的吗？”

“真的。”小扇坦然一笑。

玄鹄顿时露出敬佩的目光。还未等他再说话，忽听阁楼窗外传来吵闹声音。

小扇走到窗边，见山叶园大门外进来一大帮妖族。走在队伍最前的，是一名魁梧凶悍的狼妖。

他们刚走进山叶园庭院，几个狼妖抬着一名头肿脸青的狼妖，往地上一丢。小扇眯眼辨认，才看出来就是前几日闹事的狼妖。

如今他半死不活，吊着半口气，说话也有气无力：“主上……我亲眼所见……是他们山叶园的妖……偷了我族贺礼……我那天过来讨要，还被打成这样……”

被他称为主上的领头狼妖，身上一袭黑氅被虬结肌肉撑起。他眸里闪着森寒绿光，只远远朝阁楼一瞥，小扇便觉不寒而栗。

狼族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