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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吃人的水（第1页）

**吃人的水**

从前，有个财主叫马善，家大业大，良田百顷，骡马成群。就是一样不足，年近半百，膝下无儿。夫妇二人就商量着纳妾，想再生个儿子。

纳妾就纳妾吧，马善还挑剔得很，非要找个漂亮点的不可。长工李老好给马善家干了一辈子活，因为家穷，直到四十多岁还是光棍一条。他有个妹子，叫李月娥，长得挺俊秀，马善就相中了她，要收她做妾。李老好不敢违抗，李月娥也不愿给财主做小，可又没有办法，只好含着眼泪答应了。

马善择了个吉日良辰，摆酒设宴，欢欢喜喜地把李月娥娶进门来。花烛之夜，马善和李月娥拜过天地，送入洞房。马善因为和李月娥是初次见面，不好意思马上就去胡缠蛮搞，就坐在灯下和李月娥拉话。他问李月娥的家乡住处，何以跳进了火坑。李月娥一肚子苦水，就向马善诉说起来。她越说越伤心，最后竟呜呜咽咽地哭起来。马善见李月娥挺可怜，知书达礼，知冷知热，就和颜悦色地劝慰她。这一来，两人越发亲近了。李月娥也不把马善当外人，就把自已从小儿跟着哥哥长大，如何相依为命，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马善。马善听罢，很感动，心想：我若是对她好，她肯定也会对我有感情。到那时，给我生个儿子，马家的后代就兴旺了。想到这里，他就把李月娥揽在怀里，宽衣解带，共枕同欢。

李月娥嫁给马善之后，虽然马善待她不错，但她总是忘不了穷哥哥，隔三差五地就把哥哥叫到家里来，让他吃饱喝足，还给他些钱。马善问起，她就编些谎话搪塞。马善信以为真，也就不追究了。

有一天，李老好又来了，李月娥正在房里梳头，就叫哥哥到厨房里吃饭。不巧，那天马善到城里收租去了，李老好就放开肚子吃起来。他吃饱喝足，就躺在锅台上睡着了。

李月娥梳罢头，到厨房里来拿东西，见哥哥睡在锅台上，就推醒他，说：“你怎么睡在这里？”

李老好揉揉眼睛，说：“我吃过了，见你不在，就等着你，不知不觉睡着了。”

李月娥也没往别处想，就说：“我屋里还有点心，你去拿点吃吧。”

李老好就到妹妹的房里拿了点心，吃饱喝足，这才回家去了。

过了些日子，李老好又来了。不巧，那天李月娥到娘家看妈妈去了，马善也不在家。李老好见厨房里放着几个馒头，就拿起来吃了。他又觉得口渴，就舀了瓢凉水喝。喝罢水，他觉得浑身发胀，想睡觉，就躺在锅台上。不知不觉地，他竟变成了一条大黑鱼。

李月娥回来，到厨房里拿东西，见哥哥不在，就叫了几声。锅里的大黑鱼听到妹妹的叫声，心里挺高兴，就想答应，可它刚一张嘴，水就哗哗地往外流。它想：坏了，我要是答应了，水都流光了，我就会干死的。想到这里，它硬忍着没答应。

李月娥以为哥哥走了，就到屋里去了。她到屋里没找见哥哥，就到厨房里来找。她揭开锅盖一看，锅里躺着一条大黑鱼。她觉得很奇怪：这是从哪儿来的鱼呢？她想了想，断定是哥哥变的。她想把哥哥叫出来问问，可又怕水流光了，哥哥干死。她想了半天，最后决定舀一瓢水试试。她舀起一瓢水，轻轻地往锅里一倒，大黑鱼果然动了一下。她高兴极了，就舀了一瓢又一瓢，大黑鱼也随着一动又一动。她见哥哥没干死，就大声地叫起来：“哥哥！哥哥！”

大黑鱼一听妹妹叫，赶紧答应：“妹妹，妹妹，我在这里。”

李月娥一听是哥哥的声音，就掀开锅盖，把哥哥从锅里拉出来。大黑鱼出了锅，就变成了人。它往身上一摸，浑身鳞甲都脱落了，跟原来一样，只是浑身还有些发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