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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大辩（第1页）

张老大见姬少政虽然满面愤懑，却不敢出来挑战自已，不禁放声大笑：“原来龙枪门尽是些草包角色，以后不如改名叫做鼠枪门好了！”

姬少政闻言气得全身颤抖，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目光里的怒火熊熊燃烧，这时候别说是灵慧大师，便是他的亲生父母还阳回来，也按不住他。

“张老大，姬少政便要会你一会！”一道身影飞出，姬少政怒气冲冲地朝张老大奔去，手中的铁枪拖在地上，火星迸溅，发出刺耳的尖锐声响。

张老大本名张伯平，是‘辽东双龙’中的老大，生就有一身神力，后来又学了一身横练功夫，在关外闯出了名声，得了一个绰号——血蟒龙。

姬少政含怒出手，铁枪毫不留情，招招都是攻向张老大的要害，但张老大自恃硬功过人，竟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只听得叮叮当当的一阵脆响后，张老大安然无恙的站在原地，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斜睨着姬少政。

姬少政收枪而立，脸色苍白，万万没有料到，对方的横练功夫如此深厚，自已连续刺出十三枪，竟然无法破开对方的防御，反而震得自已手臂发麻，掌心也传来一阵灼痛。

“龙门十三枪，不过如此！”张老大朝着姬少政嘲弄地说道。

姬少政冷哼一声，长枪微动，“方才只是试探一下，这次才是真章！”

姬少政是龙枪门的有数高手，是龙枪三老之一，深谙枪法之道，实力自然非同小可。

张老大虽然狂妄，面对此人却不敢大意，当即摆开了架势，朝着姬少政笑道：“姬老儿，放马过来吧，让老子看看你这个‘四海纵横’的名头是不是也如你的头发一样，苍白无力。”

张老大口才阴损，短短几句话便撩拨得姬少政哇哇大叫，怒火冲天，当即不管不顾的挺枪而出。

人群中忽然有人笑道：“这姬老儿怎么跟只猴子似得，龙枪门真是让人没眼看了！”

桓毅循声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青年男子，身形瘦削，长约七尺，在人群里十分显眼。

此时场上纷乱无比，姬少政与张老大打作一团，昆仑派的人忙着给贺剑鸣治理伤势，少林灵慧与灵智在一旁却只是盯着桓毅。

那青年说着话，忽然来到了桓毅身边，仔细打量着桓毅。

桓毅被对方的目光看得十分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开口道：“你做什么？”

那人嘿嘿一笑，“我想看看传说中的桓氏一族到底有哪里与别人不一样，你们家的人是有三头六臂吗，怎么有这么多人要杀你们。”

桓毅沉默一阵，认真的问道：“那你看出来了吗。”

那青年摇摇头，“要说你这人怪，也的确与众不同，一身诡异的魔功在手，年纪轻轻就能打赢那些向来不可一世的武林名宿，足以惊艳世人。可是即便如此，也不须惊动四大派联手围剿，看来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桓毅淡淡说道：“我也这么认为，足下意欲何为，杀我？”

那青年道：“我当年艺成下山时，师父曾经嘱咐我以后要行侠义之事，不可轻易害人性命，无辜之人不可滥杀，否则有违侠义之道。”

“哦，不知令师是何人，哪个门派的？”

“江湖散人，落魄淮左，竹西佳处，有间茅舍，我师父便是左竹茅。”

桓毅撇了撇嘴，“这名字真随意！”

那青年听了，脸上微露喜色，拍手道：“没错，我师父就是一个随意的人，起名字随意，做事随意，教徒弟更随意了。”

桓毅忍住笑说道：“这么说，你是他随意收的徒弟了。”

“是啊，师父说那年去市集赌钱输了个干干净净，被人所迫，才收了我做徒弟。”

“你师父既是武林中人，又会武功，怎么受人胁迫？”

“武功高就不会被人胁迫了吗，我师父武功高，但欠了人家钱，以他的名声又做不出赖账的事，只好委屈巴巴的收了我这个大懒人做徒弟，想必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桓毅见这人说话有意思，不禁有了说话的兴致，“你很懒吗？”

“也不是，我只是觉得做什么事都没劲，哪怕习武练功再好，也难免有一天要埋进土里，千秋霸业，绝代佳人，都只是过眼云烟，我是懒得去想。”

桓毅笑着道：“看你年纪也不过二十来岁，难道就已经看淡这些东西了？那难道这世上没有你感兴趣的事情了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不通，既然迟早要埋进土里，生前辛苦经营，死后不带走一厘一毫，岂不可惜。”

“那倒是，不过要往墓穴里存些陪葬品，想必也没有说你。”

那青年挥手笑道：“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几个意思？”

“我手中拿剑刺你会死，我不刺你，你以后就不会死了吗？”

桓毅嘿地笑出声来，“你这话说的，你刺不刺我我以后肯定都会死，或老死，或病死，可这不该是你刺我的理由。”

“嗯，你这话说得有理，所以我常常在想，善恶之间的界定是什么。你们神龙桓氏的名头极大，我也听说过，在百年前你们家族曾一度被武林同道围杀，那么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呢，由于年代久远，真相已不可查，只是，你们是善还是恶。”

桓毅冷冷一笑：“善恶不过是这些名门正派手中的工具，用来铲除对手罢了，善恶之争，不过是于谁有利罢了。我父亲当年创立铁剑门，统御天下，万民臣服，使得各派不得互相兼并征伐，武林中血案大减，这件事当年得到了武林中人的一致肯定，这些人中也包括后来的四大派的。可是为何不过十年时间，这件事却风貌大变，如今更是遭到四大派的人口诛笔伐，说我父亲蛮横霸道，插手别人门派事务？你看，大家所处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事情的角度不一样，得出的结论便不一样。又或者说，这些人的嘴是会变得，怎么样对他们有利，他们便怎么说，说来说去，他们只是虚伪，贪婪，觊觎铁剑门在武林中的显赫地位，他们只是想要扳倒我们！”

“冠冕堂皇，振振有词，不过是为了掩盖他们心里的阴暗缺陷。”

桓毅的话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铿锵有力，有的人听了若有所思，有的人却只是摇摇头，觉得荒谬可笑，认为这不过是铁剑余孽的狡辩之词，不足取信。

那青年听了，却一阵沉默，半晌之后，他忽然笑道：“我不清楚你们桓氏的过去到底经历过什么，江湖上的恩怨太多，谁又能尽数看透，我想只看人就好了。”

桓毅也笑了，“没错，只看人才是对的，善恶之于人，只在于他做过什么事。”

一旁的灵慧忽然开口道：“你父亲杀了那么多武林高人，是善是恶，桓公子可能辩得明白。”

“这件事，我听大哥说过，无论是不是我父亲下的手，都应该找到人证物证，否则空口无凭，就要大兴诛杀之事，牵连无数性命，这莫非就是大师的慈悲心肠，还是说少林派的大和尚也与那些野心家一样，别有用心？”

灵慧摇摇头，“胡说八道！”

桓毅冷笑一声，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