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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至瑶正要反驳，不想身后忽然有人掀帘子进了来，在何殿英的身边弯腰禀报道：&ldo;老板，群英的顾师傅在下面看戏，听说您到了，想来向您问一声好。&rdo;何殿英犹豫了一下，随即一点头：&ldo;行，让他来吧！&rdo;那名随从领命退下，何殿英趁机对余至瑶解释道：&ldo;群英武术社的教头，顾占海。&rdo;近来天津卫掀起了武术风潮，连许多中小学校都开了武术课。余至瑶饶有兴味的转身望向门口，想要看看这功夫高手的模样。只见门帘一挑，一名裤褂打扮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何殿英没有起立。侧身坐在椅子上，他把手臂搭上椅背，单是对着来人一笑：&ldo;顾师傅，有日子没见了。&rdo;顾占海是个三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双目有神。面对着何殿英，他微微一躬身：&ldo;何老板，可不是，武馆里最近全是杂事，我好一阵子没去瞧您了。&rdo;何殿英嘴角微翘，小白脸上带着凉阴阴的笑意：&ldo;没关系，你忙你的。咱们将来打交道的机会还多着呢！&rdo;顾占海一听这话，显然是很不安了，可是嗫嚅着说不出话。正当此时，余至瑶毫无预兆的开了口：&ldo;顾师傅练的是什么功夫？&rdo;顾占海不认识他，可见他是和何殿英同座的人，便不敢得罪，规规矩矩的答道：&ldo;形意拳。&rdo;说完这话，他抬起头来，就见余至瑶正在饶有兴味的打量自己。当着何殿英的面，余至瑶没有继续多问。而何殿英爱答不理的，三言两语就把顾占海打发了出去。台上大戏一场接着一场，何殿英很惬意的翘着二郎腿，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出节拍。余至瑶端着茶杯，垂下眼帘慢慢的喝。忽然何殿英一拍桌子，颇为亢奋的喊道：&ldo;看，杜芳卿出来了！&rdo;余至瑶放眼望去，就看台上一片金光璀璨。绚丽背景下，一个袅袅娜娜的小人儿在那里且行且唱，模模糊糊一张粉脸，也看不出美丑来。何殿英伸长了脖子，盯着戏台问道：&ldo;二爷，他漂亮吧？&rdo;余至瑶下意识的仰起脸眯了眼睛：&ldo;我……我看不清楚。&rdo;何殿英扭头望向了他：&ldo;你近视眼？&rdo;余至瑶转向何殿英，惊讶的反问了一句：&ldo;我近视眼？&rdo;何殿英把目光又移回了舞台：&ldo;很清楚嘛，怎么会看不清？&rdo;因为杜芳卿的妙容在余至瑶眼里，始终只是雾里看花，所以在这一场戏结束之后，何殿英让随从跑去后台，把杜芳卿叫了过来。杜芳卿还带着妆，扭扭捏捏的走进包厢之后，先对着何殿英道了万福，举动全是女子式的。何殿英对他是玩也玩了睡也睡了，这时便大喇喇的不理会，只对着余至瑶笑道：&ldo;这回看清楚了没有？真是漂亮吧？下了装也一样好看，哈哈，脱光了他妈的更好看！&rdo;杜芳卿满脸脂粉，看不出他是否脸红。而余至瑶把双臂环抱在胸前，随口说出一句：&ldo;他有点像我小时候的样子。&rdo;何殿英掏了掏耳朵，然后歪着身子靠近了他：&ldo;你说什么？&rdo;余至瑶神情严肃的上下审视着杜芳卿：&ldo;我说他有点像我小时候的样子！&rdo;何殿英向后一退，用目光扫射了余至瑶周身，随即忍不住喷出一声大笑：&ldo;二爷，别逗我成不成？吹牛也没你这个吹法，我可是从小就认识你的，没见你这么秀气过啊！&rdo;余至瑶这话不过是无心之语，没想到会招来何殿英的嘲笑。颇为尴尬的清了清喉咙，他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又不好细细分辩，因为在与何殿英相识之时，他的确是已经成长起来了。在何殿英的哈哈大笑声中，杜芳卿忽然娇声嫩气的说了一句：&ldo;这位先生仪表不凡，年幼时候，也一定是位漂亮的小少爷。&rdo;余至瑶心里舒服了一点。对着杜芳卿点头一笑，他开口说道：&ldo;好，多谢你替我说话。&rdo;何殿英立刻不笑了：&ldo;怎么着？我还坐在这里，你们两个就要勾勾搭搭？&rdo;说完这话，他对着杜芳卿招了招手。及至杜芳卿走近了，他握住对方的手，仰头问道：&ldo;芳卿，我和余二爷，你挑一个。看上谁了就大大方方的说，我和他是好朋友，绝不互相吃醋。&rdo;杜芳卿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转，抿嘴笑道：&ldo;要我选呀，我一个都不要，只想快点回后台去，先脱了这一身行头。你们坐在包厢里有冷气吹，我们站在台上，四面八方可全是电灯泡烘烤着呢！&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