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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上诉重审（第1页）

临刑前五日，清晨。

张大夫一大早便到京都府提了诉状，见到了京都府尹。京都府尹既是地方官，但也算半个京官，身份特殊，也由太医院问诊，所以张大夫和府尹大人也算旧识。府尹大人听了来由，二话不说，便交代底下官员高度重视，优先办理此案。

案子进行得相当顺利，京都府的差役赶到了真凶蔡老头的家里，将人拘捕起来，还在他的地窖中发现了还未处理的赃物，可谓人赃并获。

张大夫又将典当铺的苦主李夫人请到了京都府衙，李夫人撤回了自已的证词。对于之前为何会说苏彻是凶犯，她则表示自已是一时糊涂，当日光线昏暗，实际上并没有看清凶手的相貌，现在想来，凶手的模样与苏彻大不相同。

这是个相当敷衍的说辞，若不是有张大夫这位府尹的老熟人，李夫人必定还得再花点钱上下打点一番才行，否则恐怕被判个藐视公堂，杖责二十。

言归正传，苏彻的案子总算是被重审了。

这意味着，苏彻离出狱只有一步之遥。

死牢里，张大夫将喜讯告诉了苏彻，然而苏彻却有了另外一个疑惑。

“京都府没去查封那家地下赌场？”苏彻问张大夫。

张大夫道：“本来是封了，可不过一个时辰，京都府的人便撤走了。”

“为何？”

张大夫凑近过来，低声道：“府尹大人与我托了底，这地下赌场的主人，乃是肖笑晓！”

苏彻道：“这名字倒是挺别致的，府尹乃是四品官，这肖笑晓难道是京城的权贵？亦或是六部尚书侍郎的子侄？”

张大夫摇头道：“肖笑晓恐怕不是真名，身份很是神秘，反倒不像是官宦子弟。依我看，府尹大人倒不是忌惮此人的家世。”

“既然不是官宦子弟，有何值得忌惮？”

张大夫道：“小少爷有所不知，这肖笑晓在京都产业极大、人脉极广！除了赌场之外，肖笑晓还是京都各大青楼最大的东家！小少爷可知道，这风月场所，什么客人最多？”

苏彻道：“自然是权贵子弟。”

张大夫道：“是也。这肖笑晓与各大门户的子弟走得极近，其中，还有小少爷您的老熟人！”

“我？”苏彻指着自已，感到十分意外，他一个私生子，能跟官宦之后扯上什么联系？不过，很快苏彻就想到了一个名字。

“吏部尚书之子，霍广？”

“小少爷真是聪慧。”张大夫称赞道，然而又有些忧心起来，“小少爷，您救了小米儿，必然得罪了霍广，您说他会不会在这事儿上从中作梗？”

苏彻道：“不太可能，霍广怎么知道小米儿的事是我从中谋划？要记恨也是记恨你吧，老张，你出门真该小心点才是。”

“我倒是无妨，他老爹霍青知道我是苏府的门客，为了这点小事，得罪老爷和夫人不合适。”

苏彻见张大夫提到了便宜老爹，便借机问道：“我那老爹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能让霍尚书忌惮？”

张大夫却笑而不语。

苏彻翻了个白眼，道：“这就没意思了，我说老张你瞒着我做什么，能让霍尚书忌惮的苏府能有几个？我出狱之后，随便一查，便能查出来，有什么必要瞒我这一时半会的？”

张大夫笑道：“小少爷自然是聪慧过人，真要想查，想必很快就能查出来。可我毕竟是老爷府上的门客，老爷不让说，我哪能擅作主张不是？还是等小少爷出去之后，自已查出来才好，那时候就与我没关系了。”

“行吧！话说老张，我让你报销的那些银两，应该是苏府出的钱吧？”

张大夫道：“那是自然。老夫就是一个穷大夫，您那上百两的账目，我哪有能力独自承担啊？”

苏彻这才放心下来，生怕自已没坑着便宜老爹，倒把老张这老实人给坑了。

“你告诉苏老爷，日后我必定连本带息还上。”

张大夫点了点头，忽略了苏彻对老爷的生分称谓，心中仍对霍广很是担忧。张大夫面色严肃道：“小少爷，说回正题，这霍广不仅仅是霍家的公子，也是刑部的员外郎。刑部官员，专管司法，若是要在您的案子上插上一脚，倒也是顺理成章，您不担心？”

苏彻道：“别杞人忧天了，我帮小米儿的事，就我们几人知晓，就算要从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来，也至少要一些时间吧？如果顺利的话，明日便能升堂审案，按理来说，只要证明我无罪，便可当场释放。到那时候，再想借这个案子整我，便为时已晚了。”

张大夫仍有些忧心，问道：“小少爷出狱之后，霍广岂不是更好报复？依我看，小少爷出狱之后，可随小米儿一起出京城避避风头，等个两三月后，再回京都也不迟吧？”

“到时再说吧！”苏彻道：“小米儿还没离京么？我可是叮嘱过她的，一旦出狱，最好早点离京。”

“我也是如此劝她，可她不听呀，说什么都非要亲眼见你出狱才行。”

苏彻皱起了眉头，要知道霍广在暗，小米儿在明。霍广如果要报复，第一个就会找小米儿。

“这可不行，”苏彻一脸严肃道，“老张，你得帮我寻个安全的住处，把小米儿藏起来才行！”

张大夫笑道：“小少爷，这我早就想到了，我已经把他们接到了金鱼巷。”

金鱼巷，正是苏彻的家所在的小巷。张大夫把小米儿安顿在苏彻的家里，至少要比他们原先的住处安全。再者，张大夫的医馆就在附近，多少能照料一番。若有意外，也能及时赶到。

张大夫愿意帮小米儿，自然是因为苏彻。

苏彻有些感动地看着张大夫，道：“老张，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张大夫连连摆手道：“害，说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这也是我职责所在，苏老爷每个月的月钱我可不能白拿不是？”

“好了，我就等着明天升堂了，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又臭也潮湿，李夜这人倒也算会来事，每天都给我买只烧鸡改善伙食，可在这个地方也吃不下去。哎，想念家里的软床了！”

苏彻伸展了腰身，心情大好。

“对了，”苏彻叫住了准备离去的张大夫，问道：“我师父屋离，有三个女弟子么？”

张大夫犹豫一二，还是开口说道：“确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