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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湿润的，有点寒冷的空气，慕夏深深地呼吸，一个年节的疲惫烟消云散。

  他打了一辆出租车，给游弋微信：&1dquo;你在不在家?”

  &1dquo;在啊，刚煮了碗面条，正吃呢。”游弋嫌文字没说服力似的，又了张图来。

  白瓷碗里不仅有面还有烧排骨，象征性配了几片绿菜叶——游弋在这点上非常南方人，吃饭不论如何要来一盘青菜，即便他就吃两口。

  飞机餐没来得及吃，慕夏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仿佛在想象面条的味道，手指一动打字：&1dquo;排骨你烧的吗?”

  游弋：&1dquo;哈哈哈，怎么可能，袁老师做的，我中午在他们家蹭饭。”

  慕夏：&1dquo;那，还有剩的没?”

  游弋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1dquo;你回来了?”

  他看了眼外面的街景，夜晚的城市有些陌生，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不晓得离游弋家还有几分钟的车程，只好了个笑脸。

  &1dquo;真的?真的吗?”游弋突然激动，&1dquo;怎么不告诉我，让我去接你啊!你现在过来，就自己?我再去烧一个小锅，你还想吃什么?”

  这人聊天大喘气，一段话分好几次，手机一直振动，断断续续地跳出几个小问号。慕夏等他说完，才接连回过去。

  真的。

  不用你接。

  我自己。

  你做的都行。

  他把消息都出去，头像换成头顶爱心的猫，又补充一句：&1dquo;我也想你了。”然后看着游弋那边没有回复，都能想象他跑去收拾床的样子。

  真甜，慕夏抿了抿嘴，迫不及待想吃一口。

  重站在游弋家门口时慕夏居然紧张，他觉得这叫近乡情怯。楼道里的风吹得他手脚冰凉，低估了这边和g市的温差，他穿着一件大衣就跑来，一路在车里不觉得，短短几步已经冻得脑子都僵了。

  慕夏抬手敲了敲门，还没敲第二次，听见屋内传来轻快的脚步声。

  &1dquo;卧槽!”一声痛呼，接着门就开了，游弋捂住膝盖抬头看他。

  &1dquo;怎么搞的啊?”慕夏问，走进去把包先搁在地上，自觉地换拖鞋，目光黏在游弋身上没离开，看他靠在墙壁揉膝盖。

  游弋委委屈屈地指着茶几：&1dquo;跑过来的时候在边上撞了一下。”

  慕夏点头，慢条斯理收拾东西，他脱下大衣，随手抓起玄关放的一件游弋穿过的羽绒服套在外面。他心跳很快，喉咙堵着什么似的不出声，只好蹲下来拉开背包，从里面抽出ipad和一本草稿，这才慢慢地起身。

  两个人一时半会儿没有说话，玄关空间狭窄，呼吸声交缠。

  厨房里水开了，咕咚咕咚。

  心脏也不在一个频率地疯狂乱跳，扑通扑通。

  &1dquo;好傻啊。”慕夏说，抬手搂住了游弋，还没继续说，对方突然捏住他的脸。

  游弋凑上来亲他，有点生疏的动作，舌头游过唇齿的阻碍一路顺畅地勾走了他的魂魄。慕夏回过神已经被他按在墙上，眼前极近的地方，他的睫毛一闪一闪，眼底的光偶尔漏出一点，闪得慕夏头晕目眩。

  一通亲吻直到攫取尽了彼此的呼吸，游弋才喘着气放开他，擦了擦唇角。

  他的脸通红，揉了揉自己的耳朵：&1dquo;我去给你煮夜宵&he11ip;&he11ip;没有面条，刚下楼在市买了冻水饺，你应该吃的吧?”

  慕夏的膝盖抵住他刚才撞过的地方，轻轻地蹭：&1dquo;都吃，不挑。”

  &1dquo;还有，给你买了礼物。”游弋说，语气羞赧错开目光，朝茶几下的一个盒子努努嘴，&1dquo;自己去拆吧，我觉得你应该喜欢——去厨房了啊。”

  他走路的背影还一瘸一拐，估计撞得不轻。

  慕夏摸了摸嘴唇，有一处破了，他和游弋每次接吻都像打架宣泄。但也只有这样的力度，才让他近乎变态地感觉满足。

  依言走过去，慕夏摸出了茶几下的黑盒子，还没拆开他已经微微诧异。

  是一个崭的数位板。

  &1dquo;哎，我平时都不想上课只能手绘，要是买个数位板以后就能在家玩板绘了。”他说这话时躺在游弋大腿上，用一张白纸遮着眼睛，&1dquo;今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利是，但收了也买不起&he11ip;&he11ip;都他妈拿1o块5o块，能收个1oo我就谢天谢地。”

  游弋那时怎么说的来着，他在笑，笑慕夏收的红包太少，然后端正了眉目，手指插在头里，捋着软软的丝，把课本一页一页看下去。

  &1dquo;没事啊，我压岁钱多的呢，到时候给你买一个玩。”

  真的买了啊。

  慕夏拿着那个盒子，接着放到一边，一步三跳地跑进厨房。游弋正在盛汤，猝不及防被一个人从背后搂住，凭空多了个树袋熊挂在身上，差点被热汤烫了手。

  &1dquo;哎哎哎&he11ip;&he11ip;干什么啊，你又犯病了?”游弋抬手打他。

  被握住手指亲，慕夏的声音有一点哽咽，但稍纵即逝，只是他的错觉似的：&1dquo;谢谢，宝贝儿我真是太喜欢你了。”

  &1dquo;骗鬼啊，你只是喜欢数位板。”

  &1dquo;没有，我最喜欢你。”

  慕夏说完，吸了吸鼻子：&1dquo;&he11ip;&he11ip;饺子能吃了吗?”

  大年还没过完，他又回到了这里，潮湿的，阴冷的，开着暖色灯抱着男朋友，让他如同归乡的小房间，还有碗热腾腾的水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