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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喉间呜咽着,却并不呼喊。
黄柏生生拧下那截小指,随手扔在火盆中,刑房里泛起一阵难闻的炙烤味。
断指处鲜血淋漓。
“还不说?”明骁舟低头笑开:“口中藏毒,以为死了便能一了百了?”
黄柏适时接道:“属下已将那几个贼人面貌拓印下来,送去各处查问了。若查到其家人所在,定连根拔起、一个不留!”
那假星云不由浑身一凛。
明骁舟看在眼里,他指着那人,声音和煦:“还漏了一个,把他的面貌也拓下来吧,家中若还有人活着,便是条狗都别放过!”
“你…敢!”那人闻言,恶狠狠地出了声。
“有何不敢?碾死几只蚂蚁罢了,莫非你真以为我泰亲王府软弱可欺?”他手一抬,便有人上前来,端坐在他面前开始画像。
黄柏钳制住他的脑袋,从那人的角度望过去,只看见自己的五官在宣纸上清晰……
马车在府门前停稳,容昭率先跳了下来,星云大师与慧济紧随其后。
黄柏已去信汴京,调一千守卫来清河郡以备不时之需,府中防守的已如同铁桶一般,饶是如此,明骁舟依旧放不下心来。
陵游看见她身后的两名僧人,不由一怔,他扬声问道:“这可是……”
“是。”
他听闻转身便往刑房中快步走去。
阳光将他的影子投在纸窗上:“王爷!”
明骁舟站在门口,扬声道:“何事?”
“容小郎君回来了!”
“容昭回来有何奇怪之处,他本就只是出门采买而已。”
“他将星云大师带了回来!”陵游几步奔至门前,气息都不曾紊乱一分。
明骁舟闻言眉眼顿时亮起,他低声吩咐了黄柏几句,推开门便朝府门处走去。
脚步迈得极大,衣袍都灌满了风。
陵游跟在他身后。
此处院落不大,未用多久,他便绕着廊庑行至中堂。
只见那小郎君身后跟着两位穿僧袍的和尚。
其中一人个子虽不高,可只见一身的慈悲之意,想来那便是星云大师了。
他快步走过去迎接。
容昭见他来,立刻停住了脚步,明骁舟行至三人面前。
“见过大师。”他拱手行礼:“早便听闻大师气度非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王爷过奖。”他双手合十于胸前,微微低头:“不过您与传言之中的,倒是相差甚远。”
“可见传言也有不准的时候。”
“非也。”星云闻言一笑:“万物众生相,众生皆无相。王爷给天下人看的,只是想让他们看到的一面而已。”
明骁舟低头一笑:“大师慧眼如炬。”
星云复又转身望向容昭:“不知你所言的难题,如今在何处?”
………
几人行至明砚舟房前。
那道残魂正立于廊庑之下,见星云来,不由一愣。
他转眼看向容昭,那女子正朝他笑,明砚舟顿时明白了那僧人的身份。
星云看清了那道身影,又念了句“阿弥陀佛”,他看着明砚舟:“一别经年,未曾想再见,竟是如此情形。”
“您能看见我?”明砚舟闻言,不由一怔。
“自然。”
“可我前尘已忘,不知曾何时与大师见过。”
“此事倒是不急,之后可细细道来。贫僧想听下容小娘子的难题,到底是什么?”
明骁舟闻言,紧紧拧起眉:“大师可是说错了,容昭是位小郎君。”
只见那和尚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容昭笑起来,她转身向明骁舟拱手道:“为方便赶路,故做男子打扮,容昭确为女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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