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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忽然停下脚步，&1dquo;她希望能找到他吗？”

  &1dquo;我不知道。”

  &1dquo;嗯。或许她是认为，如果遗嘱中的受益人找不到，遗产就归她了。”

  罗莎满脸诧异，&1dquo;我不认为她这么想过。反正，也不可能，对不对？你自己也说过了。”

  克鲁先生再次迈开脚步。&1dquo;马丁先生并没有坚持把奥莉芙蒙在鼓里。他只要求我们设法避免使她沮丧。我想，他这么要求就不合理了，因为若让她知道遗嘱的内容，她一定会觉得沮丧的。然而，如果她早已知道遗嘱的内容———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办，蕾伊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1dquo;有的。马丁先生去监狱探视过她吗？”

  &1dquo;没有。很遗憾，他在她被起诉后，就没再和她交谈过。”

  罗莎拉住他的手臂。&1dquo;不过他原本认为她是无辜的，”她有点恼火地抗议，&1dquo;而且她的诉讼费也都是他付的。他为什么不想见她？太残酷了吧？”

  克鲁先生的眼神闪了一下。&1dquo;是很残酷。”他同意，&1dquo;不过，狠心的人不是马丁先生。是奥莉芙拒绝见他。我想，或许就是因为她一直那么铁石心肠，才把他逼死的。”

  罗莎不悦地蹙起眉。&1dquo;你和我对她的观点真是南辕北辙，克鲁先生。我在与她相处的经验里，只感受到她的亲切。”她眉头锁得更紧了，&1dquo;她真的知道他想见她吗？”

  &1dquo;当然。由于他也算是检方的证人，所以就算她是他的亲生女儿，他想会见她，也得先向内政部申请才行。如果你去找他们查证，就可以知道我所言是否属实了。”他再次向前走，罗莎必须小跑才赶得上。

  &1dquo;她自白书中的矛盾呢，克鲁先生？你有没有追问过她？”

  &1dquo;什么矛盾？”

  &1dquo;呃，例如，她没有提及和她母亲打斗的过程，还一再声称她在开始肢解吉宛和琥珀的尸体前，她们都已经断气了？”

  《女雕刻家》七（4）

  他不耐烦地看了看手表。&1dquo;她在说谎。”

  罗莎再次揪住他的臂膀，迫使他停下脚步。&1dquo;你是她的法律顾问，”她怒不可遏地说，&1dquo;你有义务相信她。”

  &1dquo;别天真了，蕾伊小姐。我只有代表她的义务。”他挣开手臂，&1dquo;如果法律顾问都必须相信委托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那根本没有人肯当法律顾问了。”他满脸鄙夷地说，&1dquo;反正我也相信她说的话。她说她杀了她们，这点我就深信不疑。我非信不可。虽然我一再建议她保持缄默，她仍坚持要招供。”他望着她，&1dquo;你是说她如今又想翻案，说事情不是她做的？”

  &1dquo;没有。”罗莎说，&1dquo;不过我认为，她告诉警方的说辞恐怕不大正确。”

  他端详了她许久，&1dquo;你和狄兹律师谈过了吗？”她点点头。

  &1dquo;结果呢？”

  &1dquo;他同意你的看法。”

  &1dquo;你也和警方谈过了？”

  她再次点头，&1dquo;其中一个。他也同意你的看法。”

  &1dquo;那你还不死心？”

  &1dquo;没错。狄兹只听过你的说辞，也没和她交谈过，而且警方以前也曾造成冤狱。”她梳拢被风吹散的丝。&1dquo;很不幸，我不像你那么信任英国的司法制度。”

  &1dquo;看得出来。”克鲁先生冷笑了一声，&1dquo;不过这次你的质疑恐怕是失算了。再见，蕾伊小姐。”他朝刮着强风的街道跑过去，一手按着假，燕尾服随风飘扬。他那模样真像个小丑，但罗莎笑不出来。因为尽管他动作可笑，但仍有一丝威仪。

  她在公共电话亭打电话到圣安吉拉女中，不过已经过五点了，接电话的人说，布里吉修女已经回家。她回到车上，胡乱草拟了一下隔天的行程，然后拿着记本呆坐在驾驶座，在脑中回忆着克鲁先生的一席话。不过，她没法聚精会神，她的注意力老是转移到盗猎人餐厅里那个迷人的黑尔·霍克斯里身上。

  他似乎总能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吸引她的目光，而且总会令她心头一震。她原本以为&1dquo;两腿瘫软”只是言情小说中虚构出来的情景。不过，事实摆在眼前，如果她再次到盗猎人餐厅，恐怕会死赖着不走了。她疯了不成？那人看来有点邪门。谁听过餐厅居然连个客人都没有的？经济再不景气，人们也总得吃饭才行。她懊恼地摇摇头，动引擎，开车回伦敦。反正，想了也是白想。依照爱情跷跷板定理，如果她满脑子都是关于他的绮思幻想，那他脑中（如果他会想到她）一定不会对她有非分之念。

  她回到伦敦时，正赶上周四下班的车潮。

  一个上了年纪的女囚犯被众人推举为代表，紧张兮兮地在门口驻足。女雕刻家使她提心吊胆，不过，其他女囚犯不断告诉她，奥莉芙只肯跟她谈话。你使她想起她母亲，她们说。这种联想使她更是忐忑不安，不过她还是满心好奇。她望着那庞大的身躯笨手笨脚地用烟草卷纸烟，她看了许久才开口。&1dquo;嗨，女雕刻家！你今天会见的那个红女人是谁？”

  奥莉芙只眨了下眼，没再搭理她。

  &1dquo;来吧，抽我的烟。”她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烟，递了过去。奥莉芙立刻有了反应。就像狗听到用餐铃一般，奥莉芙拖着笨重的脚步，走到门口接过一根，藏在身上。&1dquo;那个红女人是谁？”那位女囚犯又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