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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你真能喝?别装。
他知道林凛绝对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但到底不确定她酒量如何,只能说他人还在这儿,不会让刘一舟欺负了她。
林凛听到手机响了,拿起来看,宋慈也凑了过去,一看没备注的微信名是“Z”,立马嫌弃地白了宗遇一眼,宗遇则挑衅地顶了下眉毛,似乎在无声质问她:怎样?就给林凛发微信,他就发,他天天发。
宋慈直接伸手点上林凛手机的键盘,帮忙回了几个字过去,只见林凛露出一抹含蓄的笑,纵容宋慈把字打完,按了发送,才把手机放回到桌上。
宗遇险些沉醉在那抹笑里溺死,半天才回过神来看手机,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再看向林凛的眼神挂满了钦佩,以及震惊。
Lynn:半斤没事,少管你姐。
四人各怀鬼胎之际,余泽到了,在门口扫视一周盯上宋慈,径直走了过来,宋慈正拿着筷子夹锅里炖烂的土豆,身边忽然坐下个人,摘了挂上水雾的眼镜丢到桌上,她毫无防备地扭头一看,土豆立马飞了出去,筷子也甩开了手,人就差缩进林凛怀里。
“啥啊?你谁啊?你来干什么?”
余泽面不改色,抬手拦住送菜的服务员:“拿副筷子。”
刘一舟看这情况有点儿拿不准,问道:“这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其余四人同时开口作答,三个都说“认识”,只有宋慈说“不认识”,还说了两遍。
镜片上的雾气散了,余泽拿起眼镜重新戴上,与宋慈对视:“不认识?那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余泽,毕业于红心幼儿园,六一儿童节的时候被一个比我高的女同学打了一顿,现在我身高一米八三,她身高一米五几……”
“你放屁,我一米六,不掺水的。”
林凛正跟碗里的那块鸡肉较劲,剥掉上面的鸡皮,闻言无奈摇头,宋慈又自爆了。
宗遇也提起了筷子,和咧嘴看热闹的刘一舟说:“动筷啊,别卖呆儿了。”
很快酒水就送了上来,刘一舟坐在边上,亲自起身帮大家开瓶倒酒,余泽和宋慈喝啤的,林凛喝白的,宗遇就也要了白的,想着啤酒肯定比白酒利尿,他得把自己挨着林凛的位置守住了,谁也别想靠近一点儿。
最后给自己倒酒,刘一舟显然犹豫了几秒,也倒了那瓶茅台。
结果众人刚碰了两杯,刘一舟就上脸了,宗遇不着痕迹地打量林凛,面色是一点儿都没变,喝白酒跟喝水似的,他又欠揍地小声问她:“你真的假的?偷摸兑水了?”
“别粘牙行不?”林凛真想揍他,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把酒杯递到他面前,给他闻闻。
他闻到酒味儿了,接着居然作势往杯口凑,林凛立马缩回了手,警惕地问他:“你干嘛?”
宗遇向后一靠,嗓音低哑,又在撩人:“你送那么近,我以为你要喂我呢。”
林凛赶紧扫了其他人一眼,确定没人听到,自己也压低了嗓音,警告他:“我泼你脸上信不信?”
“信,敢不信吗?”后面的话他咽了回去,没说出口,想说她可别把他泼爽了。
俩人窃窃私语了两句,刘一舟已经开始掏烟了,一则压压酒劲儿,二则借抽烟的工夫逃酒,又问了一圈抽不抽。宗遇接了一支,先放在桌上了,没着急动,林凛摆手拒绝,余泽也说:“我不抽烟。”
刘一舟笑道:“还不抽呢啊,高中那会儿我就觉得你不一样。”
宗遇随口接道:“他天天弄那些小动物,不好沾烟味儿。”
宋慈一听余泽不抽烟,乐了,把刘一舟要递给余泽的那支抓了过来,又伸手到处乞讨:“火儿呢?给个火儿。”
余泽在旁边冷声提醒:“你悠着点儿,警察容易把你带走。”
宗遇算是找到机会损宋慈了,和余泽一对损友也算心有灵犀,接道:“不至于,警察管不了未成年抽烟,顶多规劝两句。”
宋慈大怒,点烟的动作还挺熟练,吸着了才骂他们俩:“我去你们的,你们才未成年,你们全家都未成年。”
她故意把烟往余泽那边吹,致力于把余泽膈应走,没想到余泽屁股也跟粘住了似的,纹丝不动,不过摘了眼镜。
宋慈讥讽道:“眼镜摘了能分清鸡肉和姜吗?”
余泽的语调没什么起伏,平静地和她针锋相对:“那咋整?你肺活量挺好,比我进门起的雾都大。”
宋慈一拳头打在棉花上,那支烟抽了一半就灭了,闷头吃肉喝酒。
第22章
几杯酒下肚,毕竟是高中三年的同学,刘一舟和林凛、宋慈还是一个班的,就光数老本儿也不至于没话聊,遑论这一桌除了余泽显然都是E人,余泽始终话不多,倒像是来此只为了填饱肚子,酒品不错,凡是大伙儿一起举杯,他都会跟着干杯,然后默默倒酒。
刘一舟很快上头,指间的烟就没断过,讲他在北京何等风光,认识的朋友身份有多牛,句句不离豪车豪宅,两厘米长的烟灰砸盘子里了都毫无知觉。
几人就静静看着他吹嘘,反正他吹不了几句就要踉跄着找厕所放水,极擅长尿遁,透明的玻璃杯里除了第一杯是白酒,后面全是啤的。
宗遇也喝得浑身都热了,见刘一舟又跑厕所去了,他就点了支烟,夹烟的手随便撑在桌下的凳子上,免得呛到林凛,虽说东北的这种小饭馆里,几乎每桌都烟熏火燎的。
宋慈的酒量不如林凛,不算差也不算好,可能因为有心事,接力刘一舟成了第二个醉的,她一喝多就“散德行”,酒疯都耍在身边的余泽身上了。
譬如眼下,她跟服务员又要了三个杯子,并排摆在面前,抓了一瓶啤酒挨个倒满,倒得桌子上都是,余泽就抽了几张纸巾,默默地在那儿擦桌子。
宋慈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尽力瞪大迷离的双眼与他对视,言辞真诚:“你别擦了,你听我说,我,宋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爸妈都姓宋啊,虽然他俩离婚了,但我真没改过姓,这不重要,反正我在这儿,时隔二十年……是二十年吧?我也忘了我几岁上幼儿园了,总之,我跟你余泽——大水泽,我向你道歉,不管怎样,我不该揍你,哎呀,早知道你会长这么高,我肯定不能揍你的……”
余泽语气淡淡的,十分平静:“怎么说?你把这三杯酒喝了,我就得原谅你是吧?”
“不不不。”宋慈赶紧摆手,反驳道,“这三杯酒当我赔罪的,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我都该喝,你放心,我没醉,心里有数,不喝点儿我也说不出口这些话。”
她慢悠悠地干了两杯,拿起第三杯的时候,脑袋一直向下垂,都贴在桌面上了,像是在磕头认错,极其虔诚:“我喝了啊,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不是,”她忽然开始吭叽,不知道在哼哼什么,语调变得呜咽,“唉,余泽,你打我一顿吧,求你别虐待我的猫,小猫是无辜的,我烂命一条,给你了!求求你了,千万别欺负富贵儿……”
余泽显然也无语了,指腹摩挲着掌心的酒杯,眼帘微垂,审视她那副醉态:“谁虐待你猫了?我就碰过它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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