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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那么你所爱的人，包括我么？如果保持现状，我就要嫁给那个愚笨恶俗的李玮了，届时我又该怎样活下去？”公主当即问他。

  曹评不语。而此时公主情绪驿动，忽然满怀希望地说：&1dquo;或者我们逃走，我们从这里逃走，到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去&he11ip;&he11ip;”

  &1dquo;公主！”曹评朗声唤了她一声，以提高少许的音调暗示她冷静。然后，他说了一句令公主彻底沉默的话：&1dquo;我很喜欢公主，但是，我更爱我的家人。”

  语音由此而尽，塔内青烟幽浮，槛外云水空流，我凝神倾听，却只闻见一些被剪碎的风声断断续续地穿过了佛龛前的静穆时光。

  后来响起的，是一声膝盖点地的声音，曹评朝公主下拜：&1dquo;臣祝公主平安康乐，寿考绵鸿，永享遐福。”

  礼毕，他阔步出门，在下楼之前，他朝我深深一揖，道：&1dquo;梁先生，以后请多费心，照顾好公主。”

  取暖

  12.取暖

  再见到公主的时候，她已走至塔外危栏边，立于猎猎风中，垂目视下方万丈红尘，衣袂翻飞，摇摇欲坠。

  我立即过去，一把握住她手臂，拉她转身。

  她无神的眸子似乎在看我，但眼神空茫，分明视若无睹。

  &1dquo;公主，该回去了。”我轻声对她说。

  她点点头，很安静地任我扶着她下楼。

  回宫的路上，她依然很安静，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流一滴泪，回到中便径直去房中睡下，仿佛只是累了，需要稍加休息而已。

  苗淑仪见她睡了，才悄悄问我繁塔中之事，显然她是知情的。我把二人对话粗略说了，她叹道：&1dquo;这样也好。须曹评亲自跟她说才能让她死心，否则，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又要跟她爹爹闹去。”

  &1dquo;曹公子这次去，是皇后安排的么？”我问苗淑仪。

  她说：&1dquo;是皇后与官家商议决定的。此前曹评向他们请罪，官家见他醒过神来了，便同意他再见公主一面，跟她说清楚。”

  说到这里，苗淑仪又拍着心口道：&1dquo;谢天谢地！公主好歹是懂事了，听了曹评的话也没哭没闹。本来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就怕她一时受不了又闹出什么事来&he11ip;&he11ip;这事就这样过去了，真是佛祖显灵，阿弥陀佛！”

  但我却不这样认为。我知道公主对曹评的感情，也就明白曹评的话伤她有多深。而她平静到连泪都未落一滴，实在太不寻常，倒让我很是担忧。

  因此，我特意叮嘱夜间在公主房中服侍的嘉庆子和笑靥儿，一定要多留意公主举止，切勿松懈。

  她们答应得好好的，但后来，我担心的事还是生了。

  半夜里，那两位侍女来敲我的门，带着哭音说：&1dquo;我们一不留神睡着了，然后，然后&he11ip;&he11ip;”

  那一刻，仿佛心跳瞬间停止，我问她们：&1dquo;公主怎样？”

  她们说：&1dquo;不知道&he11ip;&he11ip;不在房中，也不在内院中&he11ip;&he11ip;不见了&he11ip;&he11ip;”

  我立即开了门，冲入无边的夜色中去寻找她。

  夜间通往外宫城及几处大殿的宫门已关闭，所以搜寻的范围缩小了许多，未过许久，我在瑶津池边找到了她。

  她浑身湿漉漉地，抱膝坐在池边岸上，埋于臂弯中，长逶迤于地，在幽凉夜风中瑟瑟颤。

  有人简略地跟我说了此中情况：她投水，好在被夜巡的内侍看见，立即救了上来。此后不断有听见动静的内侍和宫人过来，又是扶她又是给她披衣物，但她激烈地挣扎着，拒绝任何人靠近，就那样坐着，连内侍送上的衣袍也被她远远抛开。

  我走过去，伸手扶她，她感觉到，看也不看即扬手朝我脸上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