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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长的会议终于结束，许帆跟在邵宁身后，走出烟雾缭绕的会议室，深呼吸了一口室外的热气。司机去开车，设计院的自行回院里，大门口只剩下邵宁，方澄和许帆三人。许帆站在邵宁背后，一个劲地朝方澄抛媚眼，眼皮子眨得天花乱坠，几乎把方澄闪瞎了。邵宁忽然转身，许帆一个眼波没收住，于是就这么抛了出去，半路被邵宁回过来的脑袋给截住了。邵宁面无表情地接受了许帆的一片春心，转头盯着方澄。方澄当场乱了阵脚，无措地看着左右，涨红脸道：&ldo;邵总，我……我……&rdo;是时，许帆忽然大喊道：&ldo;啊！车来了！&rdo;方澄松一口气，邵宁转身率先上车，这回却是让方澄坐在了自己身边，许帆一人坐在副驾驶。回翔飞的路上，邵宁淡淡地问着方澄一些问题。他语气平静，面色淡然，但方澄总觉得邵宁是话里有话，偏偏又不敢细想。邵宁：&ldo;下个月项目各个部门的预算做好了？&rdo;方澄：&ldo;嗯，好了，文本都在工地那头备着呢，电子格式的我回去网上传给您。&rdo;邵宁点点头，两只手悠闲地交握着：&ldo;所有金额都复查好再给我看，出了纰漏，我都是从上级开始惩处，一般连累不到下面的人。&rdo;方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轻声道：&ldo;我明白了。&rdo;他直到这时才清楚，他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车里的这两人早就看透了。亏他当初还为自己的手段感到高兴，想到就算要彻查，也是当初申请购买钢材的那位工人擅自修改金额，需要承担责任。工人是许帆单位的人，指不定就得为这事重新招标，把许帆他们公司给辞了。每当想起他就觉得自己这一招简直妙极。没想到许帆压根就没被这事影响分毫，反倒让邵宁对许帆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回了翔飞，邵宁被一堆的公事缠得脱不开身，话都来不及说便上楼去了。许帆和方澄站在地下车库里，大眼瞪小眼。方澄恶狠狠道：&ldo;是你跟邵总打小报告的？&rdo;许帆无辜地耸耸肩：&ldo;什么小报告？&rdo;方澄：&ldo;别装了，那笔请款单是我授权让人改的。当时我跟那工人说，最后得到的钱分他一半，他立即就被打动了。你看，这就是你们公司的蠢蛋！&rdo;许帆又撅嘴了：&ldo;原来是这样啊……话说，那笔单子，要是批下来，那也就多了个几十万……好吧，我现在几千都凑不出，没资格蔑视这几十万。&rdo;方澄又狠狠剜了许帆一眼，这才去开车。路上，许帆依旧喋喋不休。&ldo;方经理，你是邵总的亲戚，家里条件应该很好吧？&rdo;方澄不耐道：&ldo;远亲，条件不见得有多么好，但起码比你这样的好多了。&rdo;许帆随和地笑笑，忽然道：&ldo;陪我去一次家电广场吧，我记得前面有一家就是翔飞的分店。&rdo;方澄怒气登时蹭蹭蹭暴涨：&ldo;你要去我们公司的家电广场干什么！&rdo;许帆好笑道：&ldo;你也说是家电广场了，当然是去逛家电了。&rdo;方澄眼一瞪，眼看又要反驳，许帆忙道：&ldo;你一起去，就当是视察分公司工作情况嘛。&rdo;方澄冷冷道：&ldo;我只管这次的地产开发项目，家电那边我暂时不管。&rdo;许帆笑眯眯地看着方澄，方澄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一分钟后，方澄先眨了一下眼睛。许帆拍拍手，道：&ldo;到前面找个地方停车吧。&rdo;方澄异常不服气，觉得自己在气势上竟然输给了许帆，是一件十分丢脸的事。许帆下了车，还在侃侃而谈地分析：&ldo;方经理啊，你真是笨。对瞪的时候，就不该把眼睛睁太大啊。你看，要像我这样，笑眯眯的，眼珠与空气的接触面就会比较小，这样就比较持久，一看你就知道是没经验的，刚刚那眼白都给瞪出来了。不过没关系，以后有什么事哥都教你！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rdo;方澄板着一张脸在前面走，听着听着就要发笑，于是就汇聚成了一脸扭曲的表情。许帆跟方澄在家电超市转了一圈，许帆最后止步在一台全自动洗衣机前。许帆指着洗衣机，看向方澄，坦荡荡道：&ldo;这个，我一直想给我妈买一台。我家里很穷你知道的，连房子也是租来住的。我妈的手背上，&rdo;许帆比划了一下：&ldo;一道道的，大概在你眼里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所以我想要给她买一台全自动洗衣机，大冬天或者大热天的，站在阳台上洗衣服都不舒服。方经理，你知道吗，你那天动手的那笔金额，可以够我买上百台这样的洗衣机。&rdo;